估摸着,我在门口足足站了有十分钟,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轻轻在门上敲了起来。
我敲了三下,然后紧张地等待着,没有回应。
我想是自己敲得太小声了,深吸一口气,加大了力度又敲了一次。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依然。我很想回答她一句,“依然,是我。”可我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来。
房间里又安静了,我呆立在门前,考虑着还要不要再敲一次。
这个时候,门开了,我惊了一下,看到了门后一脸憔悴的依然,她的眼睛里有不少的血丝,头发也蓬乱着。几天时间不见,她竟是累成了这副模样,我心里一阵疼惜。
依然见着我,明显愣了一下,脸色都僵滞了,我俩的心情都很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讲这第一句话。
“依然,快来帮我。”房间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依然的妈妈。
“你等我一下。”说完,依然就转身回了房间,留下我站在门口。我看着开了一个缝的门,不知道是进去呢还是就在门口等着。
换作以前我与依然的关系,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进去的。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与她之间,有了一种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我想,依然让我等一下,我便等一下吧,她总是会再出来的。
依然家最外面这是一道木门,我盯着门上的花纹,眼光随着它的纹路而移动着,这纹路歪歪斜斜的,绕了很多的弯,不停向前延伸着。看着看着,我就觉得,这纹路就像是人生,一路曲折不定,婉转迂回。
“妈!”房内传来了依然一声带着急切的喊声,打断了我目光的游离状态。
听着依然这焦急的声音,我没有丝毫犹豫,跨步冲进了屋子。客厅里没有人,我看到一间卧室里有人影,便径直走了进去。岛杂肝血。
刚进门,一股臭气就扑面而来,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房间里,依然站在床边,扶着她爸。她爸半边身子在床上,半边身子露在外面,裤子褪到了膝盖处。依然妈坐在地上,正在挣扎着往起站,在她的旁边,有一个塑料盆子,盆子已经打倒了,里面的脏东西洒了出来,我刚才闻着的臭气就是来源于这。
看到这情形,我明白了过来,依然与她妈正在帮着她瘫痪的爸爸解大便,估计是她爸爸太重了,年迈的她妈费尽了力气,在端着盆子准备出去时,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引得依然关切的一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