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了。
sky工作室安排了接机的人,负责安顿枟夏一行人和之后的行程安排。
湖跃一下飞机就给接机的那个外国人打了个电话,电话对面的外国人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听得出来很是激动。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那点赌气和别扭,枟夏想让鹿纤也尝尝联系不到她的苦头,便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小助理:“帮我拿着。”
“诶,夏姐你……”小助理话还没说完,枟夏就已经跟着湖跃走出老远了。小助理只能乖乖收好枟夏的手机,一步一小跑地拉着行李箱跟了上去。
来接机的是个黑皮肤的外国人,他说他叫瑞德,是sky工作室主编的专用司机。
湖跃脸上挂着受宠若惊的表情,凑上前用中文给瑞德夸了个天花乱坠。瑞德被他夸得晕头转向,挂着憨憨的笑脸把他们带到了停车场。
瑞德开了一辆很大的七座车来,sky工作室面子上是做足了功夫。
一行人把行李装车,然后驱车前往落脚的酒店。
“鹿哥,找到梁展了。”是大疤的声音。
鹿纤把手里捏着的另一张电话卡藏进衣服的贴身暗袋里,向门外应了声好。她起身开门,和大疤一同往外走,边走边问:“人在哪?”
“他在月烟酒吧,躲在了一个妓的房间里。”大疤腰背微躬,脚步始终落在鹿纤的半步后面。
鹿纤抬眼看他,开口打趣他:“你去嫖了?”
大疤一愣,随即脸涨得通红:“您别开我玩笑了!”男人黝黑脸上泛着红晕,双手不自觉地挥舞着,又羞又恼。
鹿纤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问起大疤妹妹的病来。
“没呢……医生说还没等到合适的心脏,钱准备好现在也用不上。”大疤拧巴着脸,脸上红晕未消,但眼里已经露出了点难过的悲伤。
“会好的。”鹿纤安慰他。“等你妹子好起来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大疤憨憨的笑了笑,满脸的幸福:“还没定呢,但她说非我不嫁。”
鹿纤拍拍他的肩膀,也笑。
大疤的爱人是自己的妹妹。少年时期淳朴的农村少年在父亲的暴力下一次又一次地保护了妹妹,也不可避免地对美好的少女心生了爱慕。
当他意识到自己不伦的感情时整个人都陷入了痛苦的深渊,憨厚的年青人一夜之间变成了忧郁的男人,对这感情放不下,也割不舍。
不知是上天怜悯还是命中注定,大疤的妹妹得了心脏病,住进了云城的市医院。医院很快就检查出大疤和自己的妹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让他欣喜若狂。
但高额的医药费和对心上人愈来愈病重的担忧很快就压垮了男人的脊梁。鹿纤第一次见他时,是大疤拿着一把刀,眼里蓄着绝望的眼泪,颤抖着说:“打劫。”
鹿纤把他打趴在地上,卸了他的胳膊。
男人眼里的泪一滴滴落在地上,晕染了一片的绝望。
鹿纤有些好奇这个出来打劫还哭得心碎的男人,便问他:“你为什么打劫。”
他走投无路了啊,他没有学历,没有资历。这个小小的城市里只有他和妹妹相依为命,他也想过好好地去打一份工,但微薄的收入和被占用的大量时间全都入不敷出。他没钱请护工,也交不起医药费,他只有一个人,奔波于工作的地方和医院之间,心力交瘁。
于是鹿纤向他伸出手:“来给我当打手吧,我给你发工资。”
男人抬眼看她,眼里升起星星点点的希冀。
于是大疤做了鹿纤的小弟,给她保驾护航,当她的眼线和得力助手。
回忆起往事,鹿纤有些感慨,很快她收拾好情绪,和大疤一起到了月烟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