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珣:……
谁他娘的要和你结拜!
裴镇言尽于此,还很体贴的给他留了思考空间:“一个时辰后,若你想清楚了,就请个狱卒来同本侯传话。”
姜珣站定不动?,直至裴镇离去,阴暗的牢房将他裹在一片阴霾中。
有光自高墙的气窗涌入,姜珣转过身,光打在下半张脸上,一双眼仍浸在暗中。
忽的,那双薄唇轻轻勾了勾。
递信定是要递,可你未必是唯一的选择啊。
……
“娘娘,御医已经诊断过,殿下只是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待缓过来便可苏醒了。”
李星娆认出了慧姑姑的声?音,正欲睁眼,另一道声?音又挤了过来。
“皇后娘娘,眼下连太子都?选择留在东宫静候结果,您担心也没用啊。”淑妃嘴上安抚着?,可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已经快溢出来,李星娆不用睁眼都?能想到她是何等?表情。
然而,后宫中闻风而动?者又岂止她一人。
蒋昭仪优雅端坐:“淑妃娘娘所言极是,后宫一向不可干政,娘娘此刻若要去烦扰陛下,恐会适得其反,还叫朝臣抓住话柄。不过话说回来,此事的确玄乎,我朝一向严谨私藏兵器,严法之?下,若非本就有权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人,还有谁能做到?”
皇后本就因一双儿女同时出事心焦不已,此刻哪有闲工夫再应付这些人?
“既然长宁已无?大碍,你们都?先?回去吧。本宫相信此事与太子无?关,也不会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去烦扰陛下。倒是妹妹们,口口声?声?后宫不可干政,却?字字句句不离今日之?事,是真的谨记宫规了吗?”
皇后威压不减,一众嫔妃反而无?言以对。
淑妃哂笑起身,随意行了一礼:“臣妾身感不适,就不打扰皇后娘娘照顾长宁公主了。”
她一走,曹婕妤和张美?人跟着?告退。
蒋昭仪拨弄着?打磨精致的指甲,感慨道:“现在想想,若非皇后娘娘坚持将满园给了长宁公主,今日摊上这种事的就是妾身和宗珀,妾身自问没有皇后娘娘这样的气度与本事,怕是早就六神?无?主,七上八下了。”
皇后扫她一眼:“所以你也好,十皇子也罢,安分守己,自然不会麻烦上身。长宁这里有本宫照料,十皇子年幼,需要母妃多费心,蒋昭仪还是尽快回去吧。”
蒋昭仪袅袅婷婷的起身,“妾身不打扰长宁公主休息了。”
等?到蒋昭仪等?人离去,整个福宁宫才真正安静下来。
皇后的手撑在床沿,疲惫的闭了闭眼。
“娘娘。”慧姑姑在旁喊了一声?,皇后睁眼,发现女儿已醒了,正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长宁!”皇后面露欣喜,轻声?询问:“现在感觉如?何?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李星娆忽然起身抱住了母亲。
皇后错愕不已,却?听她在耳旁低语:“母后放心,皇兄会没事的。”
她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安慰,更像是笃定。
皇后轻轻拉开她:“长宁,你……”
“母后您想想,满园是母后送给儿臣的,理?论上来说,儿臣府中运出的东西里发现了私藏的兵器,儿臣的嫌疑才是最大,可眼下,朝臣却?死咬着?姜珣和东宫的关系,仅凭姜珣是此事的经手人,直接跳过儿臣针对皇兄,摆明了有预谋。”
“既然早有预谋,对方岂会想不到皇兄坚持参与调查的情况?会不会还有针对这种情况的设计和构陷?所以,皇兄主动?禁足东宫未必是坏事,有些时候,无?为便无?过。”
李星娆冷静的分析着?局面,听得皇后一阵愣神?。
“此话固然有理?,就怕对方设计周全,静观其变成了坐以待毙。”
李星娆,“所以,皇兄可以禁足东宫,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皇后:“你……”
李星娆凑到皇后耳边,低语一阵,皇后的脸色骤变:“此话当真?那太子为何不道明此事?”
李星娆眼神?轻动?,镇定的撒了一个谎:“事关重大,若因泄露打草惊蛇,皇兄此前的诸多努力就白费了,所以他才没有道明,儿臣也是近来频往弘文馆,无?意间窃听到,皇兄当时便告诫过儿臣守口如?瓶,若非今日发生此事,儿臣是万万不会说的。”
说着?,她用力握住皇后的手:“母后,儿臣现在得去见一见父皇了。”
……
太子无?端惹上这么件事,永嘉帝当着?众臣的面虽无?表态,但心情俨然已坏,御书房大门紧闭,埋头?批奏折,谁也不见。
“长宁殿下,陛下今日心情不好,已罚了好几个太监,您还是回去吧。”
李星娆闻言,非但没有离去,反而轻提裙摆,直接跪在御书房门口:“烦请高内侍告诉父皇,若父皇不见,长宁便是跪断了腿,也不会离去。”
高和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进?去通禀,片刻后欣喜而来:“殿下,陛下让您进?去。”
李星娆并不意外,被?崔姑姑搀扶起来,独自入内。
御书房十分安静,李星娆甫一进?来,便看?到了案头?堆积的奏折文书。
永嘉帝正提笔批阅,脸色始终阴沉,头?都?没抬。
李星娆轻轻抿唇,放轻脚步走近。
永嘉帝伏案忙碌,头?都?没抬:“往日里总是听说你又同谁闹了情绪,这是别?处都?闹够了,打算来朕这里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