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心失笑道:“怎么可能啊!我们很好呢!”
“出来这么长时间,你不想家么?不想老公么?”
“想啊,可是他有工作不能陪我,不过我们说好了,到下个月28号,他会来接我的。”
三婶子整了整衣服,絮絮叨叨的说:“真不理解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我们那时候,成了家的人,谁也不会到处乱跑的,哪象现在啊!要我说,年轻女孩子还是快点回家的好。”林宛心笑着吐了吐舌头,三婶子摇了摇头走了。
天还没有亮,熟睡中的娃娃霸占了整张床,他咿咿呀呀的说着梦话,把林宛心挤在角落里。林宛心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去。
窗台上紫色的花苞,颤颤巍巍的开出了第一朵小花,一阵似有似无的香气,飘进了林宛心的梦中。父亲仍然是那么严肃,母亲则亲切的揉了揉宛心的头发,她在睡梦中甜蜜的笑着。失落已久的幸福包围着她。
彼岸之花静寂的开着,香气象一只温柔的触手,温暖的抚摸着梦乡中的人们。
镇长守在院子里,注视着第一朵花的绽放。熟悉的香气温暖着他。他捧起开放的花放到儿子的床头柜上,和蔼的看着他。即使在梦中林肖强也紧锁着双眉,镇长抚摸着他的头发,让那花香近一些,再近一些。林肖强终于在梦中也感受到了香气的温暖,他深深的吸着气,睡得安稳多了。
无所不知的香气扣开了记忆的大门,林漒恍惚的看到,儿子成熟的脸孔变得模糊,又渐渐退去。年轻而稚气的脸顶了上来,那是儿子上大学时,自信满满的样子。镇长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只不过瞬间,旧的脸去了,新的一张更年轻的脸又涌了出来,那是高中参加数奥赛时的儿子。
镇长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熟睡的林肖强变成了一个时光魔镜,在他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的脸孔,飞快的一张张从眼前闪过,留下了身后孤单单的他,当最后一张脸出现时林漒大声的呼唤着,试图去抓住它。一个年轻的少女转过头,她笑盈盈的问:“怎么了?”
镇长融化在少女的笑魇里,回到了几十年前。那时,他还不是镇长,只是一个叫林漒的青涩少年。瘦弱的肩膀被迫过早的担负起家庭的重担,可是,他天生就不是顶梁柱的那块料,他养的鸡、鸭,种出的庄稼都和他的主人一样孱弱,他从未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满足过家人的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