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是手指,柱子也是手指。
谁的手指?
林宛心这时才发现这里是郝青青的画室,她睡得也根本不是什么床。而是捧起来的一双手,自己的身体被那双手的手指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那双手把她提了起来,她的头失去依托,向后仰去。卡车头般大小的眼睛,突出眼眶,正恶狠狠的盯着她看。鲜血鼓着泡沫不断的流出,把惊心的红色一层又一层的涂在扭曲变形的嘴上。尽管这张脸孔像房子那样的巨大,尽管林宛心是被倒提着,她还是认出了她,这张无数次出入噩梦的脸孔——郝青青。
这个女人的怨气如此的强烈,甚至将她的身体膨胀起来,充满了这个她永远也走不出去的房间。她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她不需要柔情和安慰,她只渴望着一样东西,那就是——发泄。她希望听到哀求和惨叫,希望看到鲜血和杀戮,她要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到别人身上。林宛心就是她手中的拳击娃娃。
没有等待和解释,林宛心全身的骨头就被郝青青“温柔的抚摸着”,全身的关节被迫发出吱嘎吱嘎的摩擦声,很快,这种声音就被她自己的惨叫声淹没了。郝青青的眼睛睁得更大,她提着“林宛心娃娃”笑得透不过气来。短促刺耳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震得她头痛欲裂。郝青青双手用力,林宛心的胸口被紧紧握住,肺里的的空气被挤出了身体,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缺氧的眼睛里,出现了一道光芒,她的身体被剧烈的摇晃着,耳边有人大喊着自己的名字,郝青青的脸孔退去,挤扁的肺泡里又充满了空气,她终于像鱼儿回到水里那样,能自由的呼吸了。
林宛心睁开眼睛,模糊的退去,清晰的过来。眼前出现了一张脸孔,那个男子满脸的关切,是自己的丈夫安港?她疑惑的看着他,恶鬼郝青青呢?这是哪里?安港怎么会在这里?
温和的安港皱着眉头,扶起林宛心,关切的对她说:“怎么样?没事吧?”林宛心的额头突突的跳着疼,她揉着那里,摇了摇头。
“娃娃呢?他没事吧?”
安港的眉头重新皱起,他扶着林宛心的肩,说:“宛心,清醒一点好吧!从来就没有什么娃娃!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虽然孩子没有了,可是不要放弃希望,以后咱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