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兰庭:“自然不会。”
岑鲸点头:“就让秋姝误会吧,总不能告诉她,我与你相熟是因为你我本就相识。”
岑鲸不想让白家人知道她就是岑吞舟。
知晓岑鲸为什么愿意被人误会,燕兰庭失控的心跳又慢慢地缓了回来“……嗯。”
整理好情绪,燕兰庭拿出了岑鲸在课上写的信,先回答了岑鲸的第一个问题——
“那些与你长相相似的岑家人,确实都入了安王府。”
然后是第二个问题——
“安贵妃留下安老夫人带进宫的画,本就不是因为画上有安如素,而是因为画上有你。”
岑鲸:“我?”
燕兰庭告诉岑鲸,安贵妃怀疑帝后离心与岑吞舟有关,所以她把画留下,又偷偷遣人将画弄进皇后寝宫,目的是加剧帝后之间的矛盾。
却不想皇后根本不把安贵妃那点宫斗伎俩放在眼里,也丝毫没有对画上的岑鲸产生关注,转手就把画送到了远在京城之外的安王手中,让只有过年才回京城的安王破天荒地回了京。
要说整个京城,谁最不希望安王回京,那就只有安贵妃了。
皇帝如今就一个儿子,是安贵妃拼了命生下来的。
可那个孩子过于病弱,安贵妃护儿心切,总觉得安王会害她儿子。
因为皇帝的兄弟里就剩下安王,只要皇帝唯一的孩子没了,能被立为储君的便只有安王。
但其实安王也不想当什么储君,他幼时被皇帝护得太好,早就护废掉了。
所以面对安贵妃的警惕和某些朝臣的拉拢,他烦不胜烦,又不知道如何表明心志,只能选择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这就是为什么,那副画像会落到安王手中。
——因为安贵妃想要谋害皇后,而皇后决定反击,用安王回京来吓安贵妃。
燕兰庭顺带还把安王从马上跌落,摔断了腿的事情告诉岑鲸,让岑鲸不用担心安王会来骚扰她。
岑鲸有所怀疑,就问:“意外?”
燕兰庭直言:“我干的。”
第41章“我真的不记得了。”……
岑鲸原还怀疑安家,心想燕兰庭得如何推波助澜,才能让安家为了安贵妃所生的小皇子,冒险对安王下手。
听到燕兰庭的回答,她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安王落马一事,燕兰庭恐怕并未借安家之手。
他们所处的角落往前几步就是一扇窗户,恰逢厚重的云层被秋风推挪,露出其后耀泽万千的太阳。
正午的阳光无声洒落,被窗框隔出清晰的边角,擦着燕兰庭的后背,落在留有墨痕的桌上。
岑鲸疏懒,一到这角落就先找了个位置坐下,燕兰庭与她隔桌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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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背着光,面容竟变得有些晦暗。
那是岑吞舟不曾见过的燕兰庭,岑鲸定定地望着,端正的身子微微倾斜,一手支着脑袋,问燕兰庭:“为何?”
燕兰庭不躲不避地回望进岑鲸眼底,回答说:“他欲在你十六岁生辰那日,求皇帝给你们赐婚。”
岑鲸意外,虽然安馨月刚和她说过,安王府中有许多像她的人,可她还以为安王就是收集手办,把像她的人留在身边,睹人思人。
没想到安王收集的不是手办,而是替身。
岑鲸无法理解:“他喜欢我?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原是男子身吧,比他还年长许多,他怎么……怎么下得去口?”
燕兰庭发现了,岑鲸对自己的魅力当真是一无所知。
可燕兰庭并未向岑鲸说明这点,他怕说多错多,让岑鲸窥见他的心思,只道:“安王性格优柔寡断,一开始收留那些岑家人,只是看他们可怜,后因其中有不少是女子,他便半推半就将那些姑娘收做妾室,一直到后来,再看到像你的人,无论是否来自岑家,他都会想要留在身边。”
每每想到安王是如何念着岑吞舟,去宠幸那些女人,燕兰庭就很难控制自己不做些什么。
甚至就连萧卿颜也说:“没宰了他,算我顾及姐弟情分。”
所以八月十五那天,燕兰庭下手没有一丝迟疑,萧卿颜察觉出这其中有燕兰庭的手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岑鲸语塞,终于明白燕兰庭为什么非要当面和她说,信里讲,确实讲不清。
趁着机会难得,岑鲸放下安王,又跟燕兰庭聊了聊西耀与边境之事。
西耀那边,恭王妃已经开始颁布法令,严禁阿片流入国内,可惜收效甚微,因为目前吸阿片的,基本都是西耀的贵族阶级,恭王妃要想禁阿片,就得先拿他们开刀,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问题,但至少能阻止阿片在普通士兵之间流通。
与西耀通商的边境城内亦有从西耀流入的阿片,因价格昂贵,大多都落入了边境地方的权贵手中。
那些人自己沉迷阿片不说,还喜欢拿阿片去讨好军中将领,操作就跟平时请美酒送美人差不多。
燕兰庭鞭长莫及,发现其中有两个是岑奕的直系下属,就派人将阿片的危害告知岑奕。
岑奕表面不做理睬,私下让人把那两个吸食阿片的将领关了起来,想看看所谓的“瘾”,究竟能有多了不得。
未免军中因此生乱,岑奕把自己的目的跟手下将领说得明明白白,对此,那两个吸食阿片的将领不以为意——大家都是刀山火海里闯过来的,能跟着岑奕走到如今,哪个不是铁骨铮铮,怎么可能折在一块小小的阿片上头。
岑奕也这么觉得,但还是让人把他们关了起来,关押之时,几个关系不错的将领还都有说有笑,更有甚者,埋怨兄弟不义气,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居然也不带上他们。
直到被关押的将领犯了毒瘾,喊着求着要阿片,为了能吸上一口,刀斧加身都不见退却的汉子竟轻易折了自己的尊严,连岑奕发狠拿他们的爹娘妻儿做要挟都不顾,众人这才背脊发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