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跑到我们这个世外桃源来干什么?」
伊森给她一个既冷淡又勉强的微笑。
「我不能告诉你。」
事实上,他可以,可是他不想。
「好吧!现在你彻底地激起我的好奇心了。」
「电话,潘蜜拉。」
「什么?」
「我真的很需要打几个电话。」
「好,我马上办。」
***
终于到了晚餐时间。亮晶晶的金属托盘上有个放了绿色和棕色泥状物的自助餐盘,没有电话。伊森决定他要离开医院。
没错,他之前就溜出去过,可是那时的他因为严重脑震荡,所以神智不大清楚。
现在,他想得很透彻。
他的头不痛了,呼吸也变得顺畅许多,而且左胸的疼痛缓和下来了。更何况,如果医师真的对他的情况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那个混蛋至少应该在过去的十个小时里抽空来看他一下。
伊森等着潘蜜拉走出房间。要走之前,她还特意告诉他:「医院的食物看起来很难吃,其实味道还不错。」
门一关上,他就把点滴针头从手腕拔出来,爬下床铺栏杆。他赤足踏上亚麻油布地板,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没完全稳定,不过比起四十八小时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伊森放轻脚步走向衣柜,打开。
他的衬衫、西装、长裤全挂在衣架上。皮鞋则放在下面的地板上。
没有袜子。
没有内裤。
我猜只能不穿内裤了。
他弯腰拉上长裤时,左胸传来一阵剧痛,但一旦他站直身体,疼痛立刻消失。
伊森瞄到他赤裸的双腿,一如往常,上头纠缠的疤痕立刻让他想起八年前那个充满尸臭、有着棕色墙面的房间,他永生难忘的那个房间。
他检查后发现瑞士刀还在西装内袋里。很好。那是他二十出头时当直升机维修员时留下来的,其实对现在的他来说比较像个护身符而不是工具了。不过知道它仍然存在还是让他心里舒服点。
他站在浴室镜子前打领带。试了五次之后才弄好。手指太笨拙僵硬,好像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打过领带似的。
当他终于弄好一个不怎么样的温莎结后,他退后一步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的瘀青稍微退了一点,但西装上却染了不少草渍、污点,左上方的口袋也裂了。白色的牛津衬衫也很脏,他可以看到衣领下有被血溅到的痕迹。
他在过去几天内瘦了许多,只好把腰带扣在最后一个洞。即使是这样,裤子还是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