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的身体被吊在空中,手腕被焊在天花板的铁链扣住,他的脚同样无法着地,但偶尔可以让大姆指碰到地面,缓和一下血液不能循环的痛苦压力。可是这样的脚尖着地他一次只能做个几秒,否则体重可能会让趾骨骨折。要是它们真的断了,他就完全没有办法减缓他双手血液流失的速度了。
耶许夫站在伊森面前,距离他不过几英寸,他们的鼻子几乎碰在一起。
「让我们来谈一个你绝对可以回答的问题……你是从美国的哪个地方来的?伊森·布尔克准尉?」他略带一点点英国腔的英语说得非常完美。
「华盛顿。」
「首都华盛顿?」
「不是,是华盛顿州。」
「喔。你有孩子吗?」
「没有。」
「可是你已经结婚了。」
「对。」
「你太大叫什么名字?」
伊森没有回答,闭上眼,做好要挨上另一拳的心理准备。
耶许夫微笑。「放轻松点。现在我不会打你。你听说过『千刀万刚之死』吗?」耶许夫将一把单边剃刀举高,刀锋在灯炮下闪闪发光。「它是一种中国人发明的处决方法,名为『凌迟』,在一九〇五年时被废除了,翻译成英文就是『慢慢宰割』或『延长死亡』之类的意思。」
耶许夫挥手指向桌子上打开的手提箱,黑色泡绵里排列着一大套伊森在过去的两个小时一直避免去看的刀器。
波普又揍了伊森一拳。他尝到自己鲜血的味道,不禁想起法鲁加的刑求室,陈旧发臭的地板上头的血迹味……
「现在你会被带到另一个房间,你会有一支笔、一张纸和一个小时。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耶许夫说。
「我不知道。」
耶许夫重重地在伊森的胃部打了一拳。
波普重重地在伊森脸上打了一拳。
「我打你实在打得有点烦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已经问了你二十几次了。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你是谁?」波普大吼。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伊森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一个小时,如果你写的东西不能让我满意,那么你就会被凌迟至死。」
耶许夫从他的黑长袍里拿出一个拍立得相机。
伊森闭上双眼。但听到耶许夫对他说:「你乖乖看一下这个,否则我会把你的眼睑剪掉」时,他只好再睁板眼睛。
他拿着一张照片,里头的男人同样被扣住手腕,吊在同一个房间的天花板。
美国人。或许也是个军人,只是他没办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