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烤肉架旁的伊森,正在浸了酒的西洋杉支架上烟鲑鱼片。班恩躺在吊床上弹吉它。她站在那里。一切是这么鲜活,梦境是如此清晰。她一边怀疑着眼前景物的真实性,一边走向丈夫,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但是她可以闻到鱼的香味,可以真的感受到阳光照射在她的眼睛里,还有她正在喝的上好波本威士忌让她双腿酥软的轻松感。
她说:「我觉得这些鱼应该好了。」然后世界开始摇晃起来。虽然眼睛已经张开,可是她不知怎么却又能再张开一次,发现班恩正在摇醒她。
她从冷冰冰的山洞石头地板坐起来,一时之间方向厌全无。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能呆呆看着人们跑过她面前,跑向一扇现在开得大大的厚重木头门。
她的梦很快消失,现实像恼人的宿醉飞也似地涌进脑袋。她不记得上一次梦到之前的生活是多久以前的事,现在再梦到却显得格外残忍。
她看着班恩,「为什么门开着?」
「我们必须走了,妈。」
「为什么?」
「畸人要回来了。其中一个哨兵看到有一群畸人正在往这里爬。」
这句话让她一下子全醒了。
「几只?」她问。
「我不知道。」
「为什么大家都要离开山洞?」
「他们不认为木门可以挡得住另一次攻击。来吧!」他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拉起来。
他们走向打开的大木门,山洞里气氛紧张。愈接近门口,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也愈近,手肘戳到肋骨,皮肤摩擦着皮肤。泰瑞莎伸手握住班恩的手,将他拉到自己前头。
他们用力挤出大木门的门框。
隧道里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在努力挤向尾端的阳光。
泰瑞莎和班恩出来时见到日正当中的太阳和一片蔚蓝到像是假的天空。她站在悬崖边缘,往下看一眼,差一点没吐出来。
不自觉地说:「噢,天啊!」
至少有二十只畸人正在攀爬峭壁。
另外五十只则在三百英尺下的底部聚集。
更糟的是,还有更多只不停从森林里窜出。
班恩走向边缘,可是她一把抓住他。「想都别想。」
山洞内原本的混乱到了外头的空地立刻升级成无法控制的歇斯底里。人们看清楚面对的情势。有些人立刻奔回隧道。有些人则试着往更高处爬。还有几个人却是完全吓傻,只能靠着岩石坐下,企图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伊森留下的几个狙击手在峭壁上找好位置,各自瞄准正在攀爬的畸人。
泰瑞莎看到一个女人扔下她的步枪。
看到一个男人没踩稳,尖叫地掉下森林。
然后,总算有人开了第一枪。
「妈,我们该怎么办?」
泰瑞莎痛恨班恩眼中积聚的恐惧。她回头看了一眼通往山洞的隧道。
「我们应该待在山洞里吗?」班恩问。
「然后祈祷木门挡得住吗?不行。」
在山洞出口的右边,有一条绕着山走的羊肠小径。泰瑞莎没办法从这个距离判断它能不能走,但至少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