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考状元?”
苏槿笙眼睛暗了暗,垂下头,小声地道:“我听爹说我以后能像他一样做状元。状元一定是很厉害的人,我想当。”
“状元算什么?学问能高过状元,那才叫厉害。”
苏槿笙猛然抬眼,眼里光亮了迸出,“状元不是最厉害的?那我能比我爹厉害?”
看着苏槿时温柔又明媚的笑容,苏槿笙情绪高涨起来,拉着苏槿时的手,“阿姊,等我变厉害了,我们能回京城吗?”
刚说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情绪迅速回落。一双眼里出现了死寂一般的神色。可还是倔强地看着自家阿姊,等着她答案。
苏槿时脑中空了一瞬,京城的过往和家乡的现状迅速碰撞出火光。她点头,“能的。我们都能再回京城的。”
她看到了自家弟弟变得呆呆的样子,肯定地告诉他,“等你们长大,我们就能回去了。”
经历昨晚,苏槿笙觉得自家阿姊身上有让人信服的魔力,哪怕自己知道不可能,还是安心了些,信任地握住了她的两根手指,随着她的脚步。
而她,回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他们回到家乡,便等于高飞的鹏鸟受到重创落回谷底,整个家都弥在泄气的氛围之中,她的母亲,也只是想在低谷中为父亲求得一丝慰藉。她一直以来跟着母亲,母亲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母亲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母亲离开后,她虽然不想再受那些委屈,却没有前进的方向。
直到现在,她猛然间想到,他们还能再回到京城去。他们能去任何一个未来他们想要去的地方。只要他们养好了伤,练好了飞翔的本领,便能再次飞向高远广阔的天空。
苏槿笙不知道自己的话激出了苏槿时未来的方向,只觉得自家阿姊对自己真好,比爹爹还好。阿姊长得也好,看到阿姊高兴,他心里也跟着生出一点高兴,似乎爹爹不是那么重要了一般。
只是他们的好心情在听到苏轩把小女儿藏着钱都拿走了的时候散了大半。
霜霜哭了半夜,撑着不睡,直到苏槿时回来,把自己的委屈倒了出来,才在苏槿时的安抚下慢慢睡下去。
苏槿时又无奈又心酸。没想到一直以为年纪尚轻的妹妹在回家之后,就一直没有花过母亲给她的铜子儿。一枚一枚地,攒了大半年,昨晚去烤菌子之前还乐呵呵地点了数,却没想到回到屋里再摸就没了。
即便是五岁的孩童,也知道,除了不停从母亲那里拿钱成日醉生梦死的父亲,再无旁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给小妹盖上打着补丁却浆洗得十分干净的薄被,苏槿时的脸色顿时不复之前的温柔,整个人都像是生了刺一般,看得苏槿瑜心里发怵。
他紧跟着苏槿时走到院中,“阿姊,你去哪?才回来……”
苏槿时脚步不停,将怀里的匕首拿出拨开看了一眼刀锋上泛着的冷光,匕首入鞘,收入袖中,“没什么,我去去就回来。你在家照看好弟弟妹妹们。”
苏槿瑜讷讷地应着,不敢上前多问。
苏槿时走不多远,却看到随意另披了一件外套的苏槿言从树上跳下来。
“你一~夜未睡,还不回去歇息?”
苏槿言神气的昂起头,“那算什么?”
突然想起她对撒娇的苏槿笙依顺的样子,软着调小声地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苏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喜欢和她抬杠闹脾气的豆豆突然会露出这么软和的一面。若是他和她犟,她还能强摁着把他丢回去,可他这么软绵绵的话,像是请求一般,让她无法拒绝。
转念一想,反正他也见过了自己发凶的模样,也不怕他再多瞧一回。
苏槿言暗暗搓了一下袖口,在苏槿时看不到的方向笑了笑,紧紧跟了上去。
林满仓家要做生意,开门开得早。
才打开门便见着苏槿时风火火地朝自己这边走来,小小的脸上像是盖了一层霜,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林满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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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一步迎了出去,“伊伊,找叔有事?谁欺负你了?”
苏槿时冷着脸,“满仓叔知道我娘的事?”
“知道啊。”林满仓一头雾水,小声提醒,“那天,我不是也在吗?”
这一句话提醒了苏槿时那天还是他帮忙拼起的棺材。她的神色稍稍柔和了一点,“我是来接我爹的。”
林满仓更懵了,“接你爹?你爹可不在我这里。”
苏槿时不信,“那他还能去哪里?”
整个林塘村,就只有他一家酒肆。
林满仓拦着她不让她前进一步,“你爹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总之不在我这里,你到别处去找去吧。”
苏槿时微微眯眼。
林满仓这般拦着,里头一定有什么防着她的。
他们之间平素交集便不多,唯一可能的就是他即便见着了她家的情景,知道她母亲之事,还在这个时候卖酒予她的父亲。
商,奸!
无利而不往,为利而行。
这般想着,她的心里就生出了对他的恼意来。既恼自己的父亲消沉堕~落,又恼世间商人如此重利。
她伸长了脖子,往门里叫了一声,“爹!”
林满仓诧异地侧身回头。
也就是这一瞬,苏槿时趁着时机挤了进去。
苏槿言也爬到了墙头,看着空荡的桌椅,有些疑惑。
林满仓的媳妇听到动静,以为是有人来沽酒,立马转出门来。看到苏槿时先是一愣,随后恼了,甩着汗巾赶她,“你怎么来了?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