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子才说出来,门外的季仲已经开口了,“出事了,你们赶紧收拾东西跑吧!”
他刻意靠近了门压低声音。
苏槿时被他担忧且急促的声音惊住,抬眼看了苏槿言一眼,空气中没有出现雪香,她定了定神,再问,“出了何事?”
季仲道:“你爹进了山摇村的酒肆多日,那里可是吃人的地方。就算现在回来,你们几个也全不了。”
苏槿时听得心惊,顾不上这个时候给外男开门合适不合适,倏地开门问道:“不过是个酒肆,还能拿人肉酿酒不成?”
嘴里这般问,心里却已经有了数,她与苏槿言先前的猜想成了真。
季仲见她镇定如常,只是语气里带了薄怒,心里多了几分钦佩。
到底站在院门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得了时娘的许可,步入院中,“那酒肆是个让人头疼的所在,无人寻去倒好,只要有人寻去,那人便出不来了,但凡出来的时候,必叫那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苏槿时心明了,“山摇村也是季里正所辖之地,为何会有这样恶势力存在?”
季仲语塞,微垂着头,整张脸都掩在阴影之下。
“我……”唇齿发涩,他艰难开口“不知……”
若不是因着应了苏槿时之托,回去旁敲侧击地打听,也不知自己父亲的辖区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
此时感觉到苏槿时落在身上的目光,不敢抬眼。
苏槿时收回视线,“多谢季公子告知。只是天色已晚,季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时娘……”
“我与季公子不过萍水相逢,两面之缘,公子能深夜送来消息,已是侠义心肠。我心内感念,也该知足,公子请回吧。”
苏槿时过于平静的样子反倒让季公子更加着急,先前犹豫着咽下去的话,此时脱口而出,“他们背后有人撑腰,便是我父亲,也一直敢怒不敢言。斗不过他们,才叫他们一直存着。我父亲听说我打听他们,动了气。我是偷偷跑来送信的。你快些带人跑,跑得远远的,再也莫要回来。”
苏槿时朝他认真地福了一礼,“让公子受累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公子确实不宜牵扯过多。公子请回。”
她一再逐客,季仲再是好脾气,也挂不住脸了。
可纵是如此,逆着月光的少年还是按下着急的心情柔和相劝,“时娘,莫要执拗。天下这么大,自有能容身之处。我有一房表亲,在交州,我与你书信一封,你带着家人过去避上一避。若是不愿离开故土,待事情平息之后,我便送信去让你们回来。”
苏槿时看着他,被他真诚打动,却并没有要改主意的意思。
“留下亦或是离开,并无区别。逃避,永远解决不了办法。”
“这并不是逃避,只是暂避风头。”
季公子急切地朝她走了半步。
苏槿时后退一步,语气坚定,“公子都说了‘避’字,如何不是避?!”
“这……”
季仲语噎,苏槿时又道:“既然是出了事情,总要有人来解决的。若是我们离开,谁来解决?季公子?亦或是我的父亲?”
季仲:“……”
苏槿时没有给他开口的时间,“我的父亲若是能解决这件事,这件事便不会发生了。我们又是他的子女,不能弃他不顾。季公子来解决?”
她自问自答:“季公子与我们非亲非故,我们自然不能让季公子牵扯进来。况且,季里正都不敢得罪的人,季公子又能有什么法子?”
她又笑了,不过少了苦涩,多了坚定,“我恨极了逃避二字。鬼来斩鬼,魔来除魔!”
若不是他的父亲逃避现实变成这般,又如何会被牛鬼蛇神当真是最好填牙的美食,时时惦记着?
能让他们死心的法子,不是逃避,而是站起来,让他们畏惧,让他们知难而退。
“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请回吧。”
苏槿言从墙上跳下来,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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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和季仲之间,“请。”
第23章
季仲来时的动静惊动了起身小解的邻居。
两家的共墙早就拆开,她好奇之下,悄悄到苏家墙外贴耳偷听,吓得一宿未睡,天还未亮便催着丈夫带着孩子与她一同回了娘家。
两家本就几乎没往来,苏槿时自然也不会关注他们家的情形,天还未亮出门时见着了他们鬼鬼祟祟的模样,也不在意。等他们走了,才悄身出门。
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已经踏着晨霜回来了,面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仿佛夜里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看到同样踏着晨露归来的小豆丁,苏槿时在门口停了一停,如以往一般没有问他的去向。
倒是他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有些吃惊,随后又了然,随着她进院后把一个袋子递给她,“我把熊掌拿去卖了。换个地方,没有那些糟心的事。”
苏槿时接过沉甸甸的袋子,揉了揉他的头,“谢谢。可是我们不走。”
苏槿言别过脑袋,“我不是五岁的孩子,别揉我的头!”
不过,对于她不走的答案,一点也不意外,更没有要劝下去的意思,好似刚才的提议只是随口一说一般,“不走更好。免得我跟着你们无辜颠簸。”
苏槿时并不挑破他的口是心非,“没事,这不过是小事,更大的阵仗我都见过的。只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今日不走,便没机会走了。”他并不信苏槿时能见过比他更大的阵仗,只是这一~夜时不时地的回想起她不逃避的坚定,压住想抬杠的心思,“你别怕,我会保护你……你们的。”
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孩子说出要保护自己的话,苏槿时的心情有点复杂,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