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生在一旁看得腿都软了,瘫在地上。我给瑶尘使了个眼色,这妮子心领神会,上前蹲下身子,伸手用一根指头挑起了张连生的下巴。
在对视的瞬间,张连生也着了道,跟安了弹簧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向前几步扑过去,抱住墓碑,眼泪跟泉水似的涌了出来,“老板,老板,都是我的错,要罚您就罚我吧,我真没想到会害了您的命啊。都是我害得小老板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当时是真想收养他的,可又没脸面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跟老方丈走了。我真恨自己姑息养奸,没有勇气把一切都说出来。这三年来,我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求求您,您就罚我吧,怎么罚我都认……”
我努了下嘴,瑶尘上前扇了他一嘴巴,人就清醒了,那个假老道却还在血淋淋地自残。
净空扯下我的袖子,“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在自己的幻境里。黄皮子迷人你已经见识过了,这个跟那个原理差不多。他现在看到的都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那你能看出他看到什么了吗?”
“先是看到变成厉鬼的我爹,然后被狗咬,被蜜蜂蛰,现在是有虫子钻进他皮肤里了,在啃他的肉。他现在体会的就是钻心的痛和彻骨的痒。”
净空打了个哆嗦,双手抱膀,不停地上下抚着手臂,“太可怕了。”
净空倒吸着冷气说,我点点头。谁料这家伙转头又补了一句,“这女人这么可怕,以后可得小心着点,不能惹了她。”
我深深地撇他一眼,以示鄙视,“这位仁兄,别说我们认识。”
“切,好象你不怕似的?”净空一脸的不屑。
我点头,“对,我是不怕啊。”然后就笑着转头继续看戏。不用看,我的头发都知道此刻净空是用什么懵了一脸的
表情看着我。
我觉得差不多了,便招呼瑶尘“走了。”
张连生畏惧地看着我说:“那他呢?”
“随他去吧,他想玩就让他自己在那儿玩好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回走。我见他心有不忍的样子,便宽慰道:“没人管他,过一个时辰自己就好了。”
“哦。”他点点头,似乎放下了块大石头,但却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回头看他,他坦然与我相对,目光坚定,“我留下。”
我忍不住提点他,“这样的人,你若跟他在一起,迟早会害了你。”
“我知道。”张连生垂下了头,“可必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又没个去处……”
我叹了口气,“好自为知。”
回去的路上,净空慑慑地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反倒象是做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