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云雾盘踞远空,夕阳只能透过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浅水的游鱼,偶然腾跃出水面,闪耀着金色的鳞光。
季风同如初走出苍古山林,投宿驿站旁的栈。
“终于出来了!”如初高兴的欢呼呐喊。
栈门匾上龙腾栈四字龙飞凤舞,张扬洒脱。
栈内散散落落坐着五六人,倒也不显空旷。
“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殷勤问道。
“住店,可有上好的房?”
“上等房一间,中排四间。”
“各一间。”
“好勒!官上面请。”
“我饿。”如初委屈巴巴拽这季风衣袖。
“小二,麻烦来些酒菜。你想吃什么便同他说,不许乱跑,我先上去放置行礼,千万不许胡闹。”季风再三叮嘱。
如初撇撇嘴,人家哪有那般任性。
一行人突至,身披盔甲,手持利剑,中间簇拥一男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剑眉薄唇,有一双如冰般清冷,如海似深幽的星目,恍如神人。随处一站,可令万物失容。
屋内静悄悄,只听见彭彭心跳声,不知惊叹于男子惊世绝颜,还是臣服他那谁主沉浮的气场,让人不自觉的想为他马首是瞻。即使他现在脸色苍白,血染白衫。
如初看见男子那一刻有一丝惊叹,一丝好奇,甚至还有一缕未觉察的痛楚。季风比起他还要逊色几分。
为首像是将军的人物抓住小二衣服,“还有没有上等房?”
店主刚从屋后出来,见状,挡在小二身前赔笑。“不知官有何贵干?”
男子见一貌美妖冶女子,脸一红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还有上等房吗?”
“还有吗?”锦华回首问道。
“只有一间被那姑娘抢先要去。”小二指了指如初的方位。刚才还在看戏的如初,突然被点到,齐刷刷目光,如初大方一笑,好像毫不在意。
“那没有了,你若想要便同那姑娘商量。”锦华两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
什么店主?!如初暗怒。
男子不屑的看着如初,蓬头垢面,穿一袭尺寸不符的男装,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
“把房让给我们公子,我给你两倍价钱。”
听男子蛮横无理的口吻,如初更不想退让。“不给。”
“三倍。”
“八倍,十倍,我也不给,有钱了不起啊。”
“你!”男子怒拔刀。
“乌归,不得无礼。”君乾呵斥道。
如初一愣,捧腹大笑,不能自已,“乌龟?那你不就是王八嘛?你爹怎么那么想不开的,给你取这名?”
乌归怒吼:“是乌鸦的乌,归来的归!黄毛丫头,口出狂言!”
君乾上前一步按住怒火边缘的乌归。“算了。”
“可公子你这伤……”
“不碍事。”
乌归不忍,上前一步,恭敬说道,“公子受伤,不知姑娘可否割爱退让?”
“既然都是割爱了,那我更更舍不得了。”不知为何,如初看见君乾生不出一丝欢喜,就是不想如他所愿。
“那你怎样才可退让?”君乾忍不住说。
“你求我啊。”如初反生戏谑,说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
“什么?”乌归大喊。
君乾直视如初,隐晦不明。一时间,剑拔弩张,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味。
季风听到楼下吵闹,心头一跳,赶忙下楼,果然是丫头。
季风把如初护在身后,“在下季风,不知一群人围困我家阿妹,所谓何事?”
“一间房罢了。”一直看戏的锦华也凑上前,不咸不淡说道。
“我家公子受伤,烦请公子让这姑娘让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