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暖榻睡去!◎
这一声, 直接把季凉拉回现实:“你敢……唔……”
许安归不由分说地用自己的嘴堵上的季凉的嘴,季凉企图说些什么,哪想一张嘴, 许安归顺势长驱而入。
季凉瞪大了眼睛,想动, 却不想许安归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把她死死地按住。
季凉从来不知道这人浑身上下硬得跟一块岩石一样,舌头居然如此的轻柔!他的嘴里有一种清甜的味道。
许安归下巴上新生的胡茬蹭着季凉白嫩的肌肤, 疼地让季凉想起来反抗。
她想呵斥许安归,但是嘴被死死地堵住,只能发出呜咽之声。挣扎的力气不由得大了起来,连床都开始发出“吱吱”的声响。
门外的人听见屋里动静颇大,就连那沉木做的床都晃得厉害,里面传出沉重的喘气声。在门外的侍女们纷纷低下了头, 自觉地退出了院子。
许安归正在享受季凉嘴里的柔软香甜, 不想嘴里猛地吃痛——她咬了他一口。
被扫了兴致的许安归立即停了下来, 不满地看着季凉。
就这一个愣神的功夫,季凉抽出一只手, “啪”的一声赏了许安归一记响亮的耳光。许安归被打的头一偏,手上的劲却也没有松,只是脸色变得沉了一些。
季凉喘着粗气,睁大了眼睛瞪着许安归, 一言不发, 眼睛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银光闪闪。
她很抗拒他,她不想与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甚至, 她觉得很委屈。
许安归心中掠过无数念头, 目光在季凉身上扫了一圈, 然后若无其事、一脸无辜地松开手:“我这不是为了能早些休息吗?外面那些人不见动静是不会走的。再说我也没怎么样,就是小小地激怒了一下你而已。”
季凉心中怒火还未平息,但是她知道,她已经犯下了大错。
许安归是东陵六皇子,帝君亲封的亲王。没有人可以打身份如此高贵的人。
这叫以下犯上,罪诛九族。
许安归方才那一瞬间心中确有怒火,她能感觉得到他压着她的手缓缓变得厚重。但他好像一瞬间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季凉怒不可遏地盯着许安归。
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夺走了她的初吻。虽然他们名义上是夫妻,可是季凉却没有从心底接纳过他。
许安归无礼,季凉对他说话自然不会客气,
她冷声道:“你,暖榻睡去!”
季凉一个翻身,想要把许安归踢下床榻。
许安归侧过身躲过季凉这一脚,抓住她的脚踝,把身子凑了上去,把手伸向季凉的身前。
季凉一惊,缩回手。
许安归顺手就把季凉的手压下。
季凉眼睁睁地看着许安归手伸向她的衣领,当即低声怒吼:“许安归!你敢!”
许安归的手掠过季凉耳侧的碎发,轻轻撩开她衣领,眼底似有心疼,话语都变得软了几分:“是他们在你脖子上留下的这道疤的?”
季凉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许安归盯着的是她脖子上那道已经被她用厚粉盖了好几层的剑伤。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张了张嘴:“意料之中的事,月卿给了我消除疤痕的药膏,过段时间便好了……不足挂齿。”
许安归蹙眉,满脸冰霜:“你一定要这样以身犯险吗?”
季凉秀眉微紧,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许安归这句话。
今夜的许安归有些不正常。
她见他的次数不多,可每次看见,只觉得他就像是挂在天际的明月那般皎洁与清冷。
今晚,这轮明月仿佛是落入了水中,变得柔软与温和。
大约是在喜宴上到底是吃了一些酒的缘故,许安归的脸上有窜到耳边的红晕。
烛光之下,许安归宛若星辉一般的样貌,变得朦胧。
季凉不敢再看下去,只是缩了身子,挪向床的里面:“我……困了。”
许安归看着季凉戒备的样子,站起身,抱了一床被子,走向另一边的暖塌。
在外面对付那些人,脸笑得僵硬。
是真的很累。
原本回到新房之后,许安归打算直接休息,根本不想跟这个名义上的王妃有任何接触。
但是安王妃的一番话,看似无意,实则在不动声色地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许安归觉得有趣,这个女子在新华苑里替他解了围,躲他跟躲瘟疫一般跑了。
看上去一副不想惹他的样子,怎么今晚却因为他不掀盖头而咄咄逼人?
想起那日暮云峰上季凉的承诺,许安归心中一动。
这才缓缓走向床榻上的新娘子,掀起了盖头。
盖头之下如此好看的人,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眸仿佛是万仞深渊,让人窥探不透她心底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