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时,纳兰明珠不能再装聋作哑,遂缓步而出道,“皇上,您知道,臣子纳兰性德在文人间颇有些小名,所留墨宝在民间不难寻找。如今只凭了几个字,就把这件事归咎于臣等,实在匪夷所思。”
纳兰明珠话音一落,朝上的众位大臣一时都未出声。
康熙爷将京兆尹的折子递给一旁的梁九功,语态沉落,“温宪在塞北因病而亡故,如今朕与太后都还时时伤怀,实在不愿多提。这民间一个大夫的死,众卿着实小题大作了,此事留待京兆府慢慢查探,不要闹得满城风雨,免得太后得知,伤了凤体。”
“臣等惶恐,谨遵圣谕,”众臣下跪领命,皇上随即退朝。
乾清门外,臣子们三三两两走远。
纳兰明珠一步一顿地走到佟国维身旁,语气冰冷,“佟老,今日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佟国维偏头看了纳兰明珠一眼,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明相说的是什么话?刘文的遗言,当铺的花瓶可都是有实有据的。更何况,老夫只是据实以奏,并没有说就是明相指使的。”
纳兰明珠眯了眯眼睛,语态自若,“此一事老夫心里已经有数,佟老好自为之吧。”
四阿哥出了日精门,苏伟赶紧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道,“主子,是不是出事了?我看出来的大臣们都议论纷纷的。”
四阿哥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那个刘大夫死了——”
“四哥,”四阿哥话到一半,被身后的一声呼唤打断,十四阿哥脚步匆匆地赶了上来,“四哥,五姐真是被人害死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阿哥叹了口气,“就如你看到的,四哥知道的也不多,温宪在中暑以前身体就不好了,若不是太过虚弱,也不会因为暑热丢了性命。”
“那,”胤禵目色一寒,“到底是谁干的?”
四阿哥抿抿唇角,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清楚,还有待查探,这事儿你就别参合了,在宫里好生照顾额娘,温宪的事儿别让额娘知道。”
“可——”胤禵话音未落,便被四阿哥冷冷一瞪,最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回府的马车上,四阿哥一直没有说话,苏伟也没多问,只是渐觉,历史上的某些大事开始缓缓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