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的奴才提着食盒到了四阿哥帐篷外,一脸笑意的张公公迎上前,将巴望着在皇子面前露个面的小公公挡在了栏边。
此时,帐篷里正进行着一场悄声而激烈的战斗,被扒的只剩里衣的苏公公拼尽全力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四阿哥狰狞着脸,一把掀开被角,拽着某人的小腿将人整个拖到床塌边,“你给我老实点儿,膝盖都肿了,不许再乱动!”
“我不要你揉了,”苏伟拽着被子,一脸委屈,“本来就青了点儿,明天就能好了,现在让你越揉越疼!”
“明天还要赶路呢,今晚把淤血揉散,明天才能好!”四阿哥撩起袖子,将不老实的苏公公固定在怀里,“再乱动,爷打你板子啦!”
“你就是借机报复!”苏公公续了满眼的泪,不甘心的蹬蹬腿,青肿的膝盖被四阿哥就着药油搓的通红,“你这个小气鬼,啊……”
苏伟的尖叫最终没能控制住音量,还赖在营帐外的膳房小公公惊异地看向晃着烛光的帐篷。
张起麟脸色微变,随即摆出一副强颜欢笑的表情哀叹,“奴才们小心思不断,随意擅离职守,我们主子正生气呢。”
小公公咽了口唾沫,将食盒递给张起麟,弯着腰道,“奴才还有差事,今儿个就麻烦张爷爷了。”
“不碍的,不碍的,”张起麟笑得像只老狐狸,摆着尾巴送走了小公公。
京城四爷府
福晋院里、西配院中各亮着一盏灯。
小丫鬟萍儿挨个院子瞅了瞅,回头转进了东路三进院儿里。
李嬷嬷歪在屋内的软榻上,借着烛台的微亮,纳着一件白玉色里衣的袖口。
“嬷嬷,”萍儿掀帘子走进屋内,“福晋和李格格都没睡,晚膳也没叫人上。”
李嬷嬷放下针线,敲了敲肩膀,萍儿赶紧上前帮着,“贝勒爷这一走,闹得满府的人看李格格的笑话,福晋的面子也伤了。玉儿还听人说,李格格早晨回屋后砸了花瓶,还把手割伤了。”
李嬷嬷眼色一寒,将针别在线轴上,“咱们早点儿歇着吧,明天还得领着两位小格格去福晋那儿请安呢。”
萍儿眨了眨眼睛,乖巧地一俯身,“是。”
北巡大营
入了夜的营地透着格外的沉寂,各处的篝火都被压住了外焰,偶尔蹦起的火花在巡逻而过的兵戈声中飞散在夜幕里。
四阿哥营帐内,苏伟手脚并用地攀在四阿哥身上睡得云里雾里,受伤的膝盖绑着纱布胡乱地扔在棉被外面。像是某种奇妙的第六感,原本跟周公下棋正嗨的苏公公突然断了线,在一片漆黑中格外清醒地睁开双眼。
四阿哥一手搂着苏伟的腰,平坦的眉心,均匀的呼吸,显然睡得很安逸。苏伟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睡,却被帐外一阵乱了节奏的脚步声惊得心跳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