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初恋男友分手的第两千零二十三天,回日本后的第三十八天,大后弥生还是没缓过来。她呆在新家里闭门不出,难得出门也欲速战速决,却因忘拿车钥匙而选择步行,又在太久没光顾的超市内逛花了眼。
简而言之,便是进行了不假思索的疯狂消费,义无反顾地花了许多钱。而她在出超市后的打车行动亦接连遭遇失败,只得再度迈出独自前行的步伐,且最终近乎是在将那几大袋战利品放在地上拖拽。
这狗屁人生。
她看上去还是面无表情,却早已在内心骂得分外起劲。
又热又累,又烦又困,不是很想活也不是很想死,只想重新关紧门窗并拉上窗帘,在与世隔绝的被窝里缩成一团。
正因如此,力气不大的她拖得身心俱疲,手脚都在不知不觉间发软无力。她忍不住停下大喘气,弯下腰按住被长裙包裹的双膝,竟发觉有谁在向自己逼近,还送来了可将她完全笼罩的阴影。
大后弥生总觉得这一切都似曾相识,于是立刻抬起头来。倒也不出所料地见到了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身材高大的年轻男性虽同样英俊,却有着毫不相似的发色与眼睛,可谓阅人无数的她也从他的脸上感知到了千差万别的气质,捕捉到了那完全没有隐藏的精神与活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法带来丝毫压迫感——至少对她而言,显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善意与匪夷所思的热情,让近日缺乏社交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还好吗?”他肆无忌惮地对一个陌生人散发了光与热与善意,捕食者似的眉眼中带有完全不担心被拒绝的自信,“你拿不了这些,我帮你吧!”
“嗯……”
见她踌躇着点了头,他便马上将那起码超过十五公斤重的购物成果拎起,就像捧泡沫般轻而易举:“你要去哪里?”
懒得分辨对方的好意是真是假,她貌似沉稳地选择了接受,克制而敏锐的打量目光却是一刻不停,将他从头到脚都做了次隐晦的扫视。
很高。
很大。
很吵。
偶然间再次对上了视线,她努力上扬些嘴角,可也还是笑得极不自然。他则与她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情绪高涨且莫名开心,迈着快速的步子接连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