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含章过了好久,才问景安:“我平常很讨厌吗?”
不算讨厌,就是很麻烦。
但景安没有说实话,只是说:“没有。”
燕含章这次并没有因为这句谎话而变得高兴,只是直直地看着景安,又问他:“你觉得我平常太爱吃醋了吗?”
景安顿了顿,说:“算不上。”
“那你觉得我平常太狠了吗?”
“没有。”
“你觉得我是个大麻烦?”
“……没有。”
燕含章笑了一下,看着景安,说:“吃醋是因为我爱你,作风狠辣是因为我怕他们会害你。”
“至于你说麻烦——”
他又笑了,湿润的眼睛微微上扬,带着点魅惑的味道,说:“如果我是女人,现在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你的孩子了。你觉得我麻烦吗?”
“……”这题超纲了,没法答。
其实景安一直都知道,他没有错,是自己迁怒于他,一直冷落他。
燕含章看着景安,景安知道,他在逼他做个答复。
景安没说话,上前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心里没什么感觉,毕竟这个动作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早就失去了新鲜感。
景安心想燕含章也应该知道,所以他没有多问,只是将头埋进了他怀里。
作为一个不明是非的昏君,景安依然是一个被各大刺客门派不停光顾的人。
不过景安对于这个无所谓,只是偶尔会想毒发身亡和被一剑刺死哪个比较疼。
有一天,景安正在磨他的玉雕,就看见一个浑身带血的男人冲了进来。
“陛下,求您,去见见公子最后一面吧。”
整个后宫,就只有一个人能被称为公子。
景安问:“他怎么了?”
男人很激动:“公子为了您,让人杀了无数江湖门派,如今被杀手联盟寻仇,身中毒箭,危在旦夕!”
景安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起玉雕,对他说:“带路。”
当景安到了轩亭院的时候,看到熟悉的摆设,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来了。
宫女们从内屋端着一盆盆带血的水慌慌张张地走出来。
景安走了进去。
燕含章胸前插着一根箭,血液不停地从箭旁流出来。御医们不知道该不该拔,怎么拔,拔了之后大出血又该怎么办,一群人束手无策。
看见景安来了,太医们跪下行礼。
景安没理他们,而是走到了燕含章身边。
一般人这个时候恐怕早就疼晕过去了,可他没有,他脸色很白,嘴唇因为疼痛微微发抖,看到景安来了,忍着疼扯出了一个笑来,对他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