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语端坐于拔步床地平上的镜台前,望着镜子里的春晓:“找什么呢?”
春晓一边在附近的抽屉里寻找一边回答裴时语的话,“是那根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婢子不会乱放的,应该不会放到别处去的,妆奁里面没有,难道在抽屉里?”
裴时语突然想起,那日萧承渊挤兑她,她一气之下将发簪当饭钱抵给萧承渊了。
“啊!找到了!”春晓突然高兴地出声,接着用充满好奇的声音问裴时语,“王妃,您什么时候将玉琮瓶收到这里了?”说着说着,又开始嘀咕,“咦,这里怎么会有一封信,还是写给老夫人的。”
裴时语顺着春晓的声音看去,黄花梨木制成的小抽屉敞开着,里头果然有她那根发簪,有之前被元大夫借走的玉琮瓶,以及一封信。
玉琮瓶怎么会到了萧承渊手里?
她从春晓手里接过信,果然是写给老夫人的,但是是她的笔迹。
她迫不及待拆开信,一笔一划皆是出自她的手。
这间屋子之前是萧承渊住着的,她写给祖母的信为何会落在萧承渊手里?
所以,她之前想不通的问题有答案了,不是么。
裴时语的身子晃了晃,面色变得苍白,堪堪用手肘支着镜台,才没有倒下。
春晓陪裴时语这副模样吓坏了,惶惶立在裴时语身侧,支支吾吾道:“王妃,发生什么事了?您,您别吓婢子。”
裴时语冷笑,发生大事了,萧承渊可真狠啊。
匀了口气,裴时语艰难地出声:“王爷呢,去请王爷过来。”
春晓不放心裴时语一个人这样待着,犹豫着没有动。
“快去!”
裴时语拔高了声音。
这还是王妃第一次这样大声对自己说话,一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春晓立刻应答:“王妃别急,婢子马上就去!”
说完小跑着离开。
裴时语一只手捏着信,一只手撑着镜台,她极力控制了,可身子还是忍不住发抖。
她需要一个解释,还有交代。
书房里,沐长史忧心忡忡地看着萧承渊,见他面色苍白且冷汗涔涔的,问胡元:“王爷为何疼得比预期早?”
胡元正给萧承渊检查,面容肃然:“昨日不是说了,解毒这几天,疼痛本就会一日比一日剧烈,昨日解毒后若是好好歇了,又或是晚上休息够了,是不会这样严重的。好了,没什么大的问题,若实在受不住,王爷也不可再服用我昨日给你的药,那是应急用的,不能多吃。您先缓缓,一个时辰后我再给您解毒。”
沐长史自责,早知道昨日不让王爷出门了。
王爷为何晚上没休息够,难道是因为王妃也在的原因?
见胡元收了手,萧承渊对沐长史说道:“不碍事,你去给胡大夫帮忙,去准备给老夫人解毒。”说完,招了个小厮进来,“送我去含章院。”
裴时语如今不待见他他很清楚,但他也很确信他不会放她离开。
幸好有这层夫妻关系在,这是他的机会,总得将夫君的本分做好,时间久了,她兴许能感觉到他值得依赖。
该去陪她用早膳了。
萧承渊才进院门,迎面便见春晓满面焦色跑出来,心忍不住提起。
这对主仆几乎形影不离,春晓这回理应再服侍他在梳洗才是,春晓这副模样,怕是她那里出了事。
萧承渊忍者心底翻滚的情绪,沉声问春晓:“慌什么,发生了何事?”
春晓见到萧承渊便找到了主心骨,连请安都忘了,急忙开口:“王爷,王妃找您。”
萧承渊的深眸里翻涌起焦急的情绪,催促推轮椅的小厮,“快些。”
到达门口后,萧承渊让小厮和春晓在外候着,他自己转动车轮进内室。
甫一进入寝室,萧承渊撞上一双充满怨恨与怒火的眸子。
第31章就你委屈?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萧承渊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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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山压着,动弹不得。
几个呼吸之后,他转动车轮,离裴时语近了些,嗓音低低沉沉的:“你怎么了?”
怎么了?
裴时语腰背挺得直直的,居高临下看他,眼中蓄满寒意。
在等他来的过程中,她其实已经平静了许多,将整件事捋了一遍。
有人篡改祖母的信,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探听萧承渊的情况,虽不知代笔的人是谁,但那人显然是为皇后服务的。
而祖母收到的信里多了她不曾写的内容,且她的亲笔信在萧承渊这里,毫无疑问,萧承渊不仅对她回信的内容知情,里面的内容也是经他筛选过。
也就是说,萧承渊清楚皇后的人也在盯着她的回信,于是将计就计,反而利用她传递他想传递的信息。
显然,皇后的人也中了计。
所以前世皇后的人迟迟不能发现萧承渊的腿在暗地里治好,是因为除了他的心腹以外,她这个枕边人也不知情。
难怪萧承渊直到举事前夕才让知道他已恢复健康,因此不再有瞒住她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