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赶紧起身,照旧垂首候在一边,仲兰还是有点迷糊,他看着桌上那杯茶,干涩的喉咙抽动了一下,他咽着唾沫,不解地问:“我为何要照做?”
“让你做你就做!”庭阶的音量陡增,语气不容置疑。
混蛋!仲兰暗骂,他心里窝了一团火,大跨步跑到桌边,端起茶杯,大剌剌往庭阶面前一送:“给你!”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茶杯里的茶水晃了出来,将赵庭阶的袍子打湿了一片。
不远处的陈氏偷偷观望,心中暗惊,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待夫君,同时又有点幸灾乐祸,她早就觉得面前的那个年轻男子像个妖孽,若要因此惹恼了夫君才好。
庭阶勉强压住火气,两束目光如冰刃一般钉向仲兰,口中喝道:“跪!”
仲兰咬了咬下唇,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光,他从未给庭阶跪过,他只跪过父母和皇帝,他就是觉得庭阶和自己是平等的关系,可如今,庭阶却一个劲要他认清地位尊卑,这种生分的感觉让仲兰心里老大不痛快。
见仲兰迟迟没有反应,庭阶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仲兰的小腿肚上,后者惊叫一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手上的茶杯也被甩了出去,跌了个粉身碎骨。
“你!”仲兰桃花眼瞪得溜圆,目光恨恨地剜着庭阶的眼珠子,满脸的不服气,压根就达不到庭阶想要的温顺效果。
庭阶一使眼色,陈氏忙上前又斟一杯茶,递到仲兰手上。
“说,老爷请用茶。”庭阶真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一字一句地命令着。
仲兰牵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明白自己是被当作女人看待了,还被要求学习三从四德,这该死的赵庭阶有什么资格驱使他?今时不同往日,他又没求着他什么!
仲兰气得酒劲上了头,来不及思考,兜手一挥,一杯滚烫的茶水登时就泼了赵庭阶满脸。
“啊!”最先发出声音的居然是陈氏,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这个场面太可怕,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赵庭阶的眉心深深地拧成了一个结,他眼角嘴角俱在抽搐,随即咬牙切齿地大喊:“拿戒尺来!”
仲兰的火气又升高一层,庭阶又要打他!上次没打够么?庭阶凭什么随意打他!
一不做二不休,李仲兰迅速起身,抓起桌上的茶壶,掀掉壶盖,兜头盖脸将整壶茶水往赵庭阶脸上泼去。
赵庭阶遭此变故,一时之间很有些震惊,他飞快地一偏头,躲过了泼水之灾,但颈部和左肩避不过,全被打湿,青色茶叶顺着他的脖子滚落下来,有些滑进了衣服里,有些则固执地粘在他身上,大部分洒在了地面上,似一条条丑陋的干瘪虫子。
此情此景,陈氏已经没眼去看了,眼下不单是李仲兰倒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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