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苏浅浅没再辩驳,心里已经在盘算更重要的问题了。
凌家把她的护照和机票都准备好了,用的身份当然是她的本名苏浅浅,这也是近三个月以来她第一次做回自己。
“哼哼!”
白景离喝着咖啡,却没有让苏浅浅离开的意思,本以为她想出国的话至少会表示一下对自己的歉意,可惜最后她居然为了会选择留下来,诧异错愕之后,只剩下失落。
自己的生日什么的,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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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景离的办公室出来,苏浅浅直接去了顶层的天台,因为白帝顶层海拔高风大人少信号好,适合掩盖她打越洋电话。
半山别墅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和监控,她不想冒着被发现身份的危险去做事情,尤其是在现在这种节骨眼儿上。
京城早上十一点,大洋彼岸现在是半夜十二点,虽说时间不太合适,但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嘟嘟……”
电话忙音传来,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苏浅浅蹲在天台的角落里,等待着久违的声音。
“喂?”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困倦,是那个陪伴了她十九个寒暑的温柔声音。
苏浅浅赶紧擦了下眼角的湿气,笑开了,“妈妈,是我,浅浅。”
“是浅浅吗?唐糖每天都跟我念叨你呢,说你工作太累所以没时间打电话过来,妈妈很担心你。”
米色的房间,周围各种仪器导管,苏妈妈郝然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苏浅浅咬着唇,擦了下脸上的水气,笑道:“唐糖她就是话多,等我见了面收拾她,妈妈,我以后多尽量抽时间给你打电话,等再过两个月忙完了,就可以来陪着您了。”
“好好好,妈妈很想你,天冷了你要注意身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等到明年的春天,就可以出院了。”苏妈妈笑道,心里却隐隐的担心。
只是,有些话不能在电话里说,她也不能去怪浅浅什么。
“嗯,唐糖在邮件里都告诉我了,忙完这两个月就没事儿了,到时候我过来陪着妈妈,每天都给您做好吃的。”
苏浅浅笑了笑,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鲜活的生命得以存活,她最爱的人还能陪在她身边,未来的几十年,她都不会孤单一个人。
“好,那你去忙吧,有空儿再联系,我这里没事儿,一切都很好,浅浅不要担心。”
苏妈妈看了一眼窗外,视线渐渐模糊了,浅浅快二十岁了,有些事情也许应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说,妈妈,下月我有几天假期,过来看您,好吗?”苏浅浅吐了下舌头,一说话就忘事儿,自己真是容易犯迷糊。
“真的吗?当然好,唐糖她一有时间就会来陪我,这几个月真的把她累坏了,你过来让她休息几天。”苏妈妈笑了笑,倒映在玻璃窗上的眼睛里含了泪。
唐糖那个孩子虽然从没说过治病的钱究竟是多少,但是她很清楚,条件这么好的医院,术后排异观察期住院费用以及特护的不菲价钱,都不是她们承担得起的!
三个月整,她都接触不到外界的新文和任何消息,虽然医生也说这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可是她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能挽回的事!
“好的,我会给那个妮子带礼物的,妈妈您安心休息吧,改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再见!”
苏浅浅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压抑在喉咙里的哽咽声音终于全部爆发出来,多少次想放声大哭却不能,积压在心里一直到今天。
风声呼啸吹过,掩盖了大哭的声音,只剩下微弱的呜咽,像低语如泣如诉。
白景离诧异地看着天台上孤单的身影,愣愣的听着巨大风声里微弱的哭声,脸色一点点变白。
虽然听不见她给谁打了电话,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哭泣,可是就算是看到她伤心难过的画面,他心里也几乎快要窒息。
如果可以,他想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陪着她听她诉说,但是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也许,那个让她哭得这么伤心的人,就是他自己——白景离!
整整十分钟,白景离的眼神都没从监控画面上挪开过半秒,直到角落里蜷缩的小小的身影停下来,他捏在手里的手机还是没能拨出去她的号码。
他终于明白,她需要的,也许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让他时时刻刻都嫉妒的人,可是那个人又算是谁?
苏浅浅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两腿发麻地靠在半人高的墙壁前,掏出镜子开始补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