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厨脸色一沉,恶狠狠的瞪了大堂经理一眼:你住口。要说败坏声誉,也是你们这群人败坏了一品楼的声誉。家门不幸,我自然会亲自登门,向老爷子请罪。
他确实有错。但却并非是大堂经理指责的不顾及一品楼的声誉。而是不该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一次次的纵容姑息这些人以次充好糊弄顾客。再这么下去,一品楼的招牌早晚有一天会被这帮人糟蹋的一文不值。
好哇!原来你们一品楼真的欺负我们这些新客,用假鱼翅糊弄我们!湖边公园的大爷大妈们顿时不干了。撸胳膊挽袖子的吵嚷起来。
他们确实没什么钱,不能天天来一品楼这样的饭店吃饭,也品尝不出食材的好坏真假。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品楼可以把他们当成傻子一样糊弄。
都是花钱吃饭,凭什么还要分出三六九等:我花钱还花出不是来了!
湖边公园的大爷大妈们越想越气。吵嚷的嗓门也越来越大。别说是一楼大厅,就连二楼包间和外面路过的行人都能听到大爷大妈们的大嗓门。
大堂经理气的直翻白眼,手指头恨不得戳到闫师傅的脸上: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一品楼的招牌要是砸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还想脱离一品楼自立门户不成?
大堂经理压低了嗓音骂道:你别忘了,那些花胶鱼翅羹可是你亲手做出来的。你做都做了,这会儿假清高什么?
主厨沉默不语。不想跟这种人计较。
霍柩冷眼旁观。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就像大堂经理说的,假鱼翅是采购进的,可花胶鱼翅羹却是主厨亲手做出来的。如果不是霍柩舌头敏锐,他根本尝不出来那是假鱼翅,就成了花大价钱买假货的冤大头;如果不是霍柩棋高一着,他根本辩不过巧舌如簧的大堂经理,现在就成了想要栽赃陷害一品楼的恶客小人。
但凡这其中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霍柩也看不到主厨良心发现的一幕。
行了!我不管你们一品楼是家门不幸出了蛀虫,还是上上下下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你们自家的事儿,关起门来自家处理。用不着在大庭广众下唱戏。现在是不是该讨论一下,要怎么赔偿我们的消费者权益?霍柩开口打断大堂经理和主厨的争执。
就是!赔钱!不仅要赔我们鱼翅钱,还要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和名誉损失!不然我们就去消费者协会告你!大爷大妈们也不甘示弱的吵嚷道。
我要去电视台揭发你们!
真是太不要脸了。自己做假鱼翅糊弄人,还要诬陷别人栽赃陷害。你们一品楼好大的威风!
谁都没有留意,二楼拐角处,离楼梯最近的一间包房已经悄悄打开了房门。坐在包厢里面的客人静静听着一楼的声响。其中一位西装革履,面容冷峻的男人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碗鱼翅羹,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说,我们点的花胶鱼翅羹,是真的还是假的?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不更新,宝宝们后天见_(:3」)_
第11章我一定判你赢。
一楼大厅,主厨看着群情激愤的食客们。默然片刻,看向霍柩:你想怎么解决?
霍柩嗤笑一声:我的解决方式,你们大概不会喜欢。那就先听听你们一品楼的诚意吧。
见霍柩步步紧逼不依不饶的样子,大堂经理越发愤恨:你到底想干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一品楼能控制得住的。大堂经理愤恨之余,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惧怕。一方面是担心一品楼的声誉真的受损,另一方面则担心事情传到老爷子耳中,他该怎么跟老爷子解释。
如果让老爷子知道他居然敢用假货败坏一品楼的名声,肯定会打断他的腿。
霍柩没有理会大堂经理的话。主厨也没搭理。
主厨又沉吟半晌,开口说道:看来这位小先生也是同道中人。那我们就用行内的规矩解决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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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厨艺定胜负。倘若一品楼输了,自然任由霍柩处置。倘若一品楼赢了,主厨希望霍柩能既往不咎。
主厨说完这话,霍柩还没答复,湖边公园的大爷大妈们率先不干了:你们欺人太甚。
一个是学艺二十多年,名满天下的一品楼主厨;一个是年仅十六岁,吃过的饭恐怕还没有别人吃过的盐多的学生。一品楼的主厨提出这种要求,分明就是欺负霍柩年纪小经验少脸皮薄。
面对众人的指责,主厨一脸平静的说道:比拼厨艺,是这位小先生自己的选择。
今天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巧。一个没成年的学生,先是在一品楼大手笔的订了六桌席面,又在大庭广众下揭穿了一品楼用假翅的隐秘,吵嚷着要请公证处取样存证去有关部门做检查,紧接着就提出要跟一品楼的大厨比拼厨艺。
一番应对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打的一品楼是毫无招架之力。手段如此老辣,别说那位大堂经理,就连主厨都先入为主,认定了霍柩是受人指使,故意来坏一品楼的声誉。
在主厨看来,一品楼以次充好,用假鱼翅糊弄顾客,这件事确实是一品楼做的不对。主厨无话可说,也愿意跟身为食客的霍柩低头认错。但身为同行,他绝对不能容忍霍柩想要踩着一品楼的招牌宣扬自己的小人行径。
既然想要比拼厨艺,那就堂堂正正的比。大家都用手艺说话,技不如人也怪不得人。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主厨看着霍柩,淡然说道:小先生年纪虽小,却敢提出比试。想必也是自负厨艺精湛。未必会输。
如果霍柩和他背后的人真的没有把握,也不会处心积虑的做出这么多事情来。
霍柩也是心思玲珑之人。一眼就看出来主厨误会了。但他也懒得解释:怎么比?
主厨见状,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是言简意赅:这里是一品楼的主场。我主随客便,怎么比,听您的。
他到想看看,霍柩和他背后的人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想从霍柩提出的比试要求里,推断一下霍柩的来历。
霍柩不假思索的说道:厨艺讲究的就是刀工,火候,和调味。后两者耗时太慢,我们就比刀工吧。
主厨闻言,稍感意外。刀工可是硬功夫。就算再有天赋,没有十几二十年的积累,也休想有所成就。他没想到霍柩年纪轻轻,居然敢提出跟他比拼刀工。这行事风格倒是堂正刚硬,与先前那等处心积虑的作风大相径庭。
这么一想,主厨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下来:你想好了?我可要告诉你,我十七岁拜师学艺,到如今三十九岁。练了二十二年的刀工。可比你的岁数还要大。
就比刀工。霍柩斩钉截铁的说道。
主厨见状,神色越发和蔼。虽说霍柩和他背后的人做事鬼祟,但霍柩的脾气却对了主厨的胃口。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主厨言语间越发温和有耐心:你想怎么比?
主厨原本以为,按照霍柩的年纪,就算他提出要比刀工,最多也就是切个萝卜雕个冬瓜什么的。却没想到霍柩的提议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文思豆腐。霍柩不耐烦的说道:谁切的丝细谁赢。一目了然,谁都不占便宜。
文思豆腐,是一道非常有名气的淮扬菜。据说是一位叫文思的和尚发明的。将水豆腐,冬笋,香菇,鸡胸脯,火腿,黑木耳和青菜切成丝,选用三年以上的老母鸡炖出来的清鸡汤吊味,口感软嫩清鲜,入口即化。考校的就是厨师的刀工。
有天赋的学徒学上个三年差不多能出师。不过想要把刀工练到至臻入化的境界,没有个十几年的积累和钻研,也是不行的。
霍柩提出比试这道菜,既在主厨的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原因无他,实在是这道菜太简单了。既符合霍柩学艺的年纪和想要炫技的心境,又不太符合霍柩和他背后之人的处心积虑。
难道这孩子真的以为切了几年豆腐丝,就能赢过他这个拥有二十多年做菜经验的一品楼主厨?
闫师傅心中纳闷,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