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延上战场杀敌无数,确实是条汉子,佩服他的人也很多,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他私生活的吐槽,但陈忠延位高权重,和大院里不少人都交情匪浅,不是非要和对方闹个你死我活,没人愿意刻意得罪他。
尤其人家原配自己还没出来说话呢,他们要是伸手管这事儿,有点狗拿耗子的嫌疑。
“小越,你和妹妹这是上哪儿去呀?”
楚红和陈家住的最近,和沈淑文的关系也最好,见两人从里面出来了,可不得问问。
陈越笑笑,礼貌道,“楚姨,这里没我们住的地方,可不就得走?”
楚红听了直摇头,“里面那个脑子不好,你俩脑子又没坏,做什么人家让你们走就走?这里是你们的家,那对母子说白了就是个三儿。咱们这院子也越发没档次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陈越心里发笑,楚姨这张嘴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骂了一通狗男女,楚红心里舒坦了些,问陈玲,“沈淑文呢?现在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当初楚红和沈淑文差不多时候搬来的大院,两个人年纪相当,志趣相投,倒是相处了好一阵。
事情刚出来的时候,楚红是第一个上门撕元江雪的,后头要再去,却被沈淑文拦了,就为了这个事一直气到了现在。
“不是我生气,是你们的妈性子太软了,怎么老陈说咋样就咋样,搞得你和玲玲本来是原配的子女,眼下倒是要在小三跟前讨日子过。”
陈越抿着唇,这点倒是无法附和。
他知道楚姨和他们的母亲关系好才这么着急,但楚姨这么做是因为她本身家庭背景好,有底气。他们的母亲家里一穷二白,对上陈忠延就弱气很多。
而且沈淑文也不是一味的隐忍,她至今还呆在老太太身边,就是为了守住他们兄妹该得的东西。
元江雪那女人以为哄住了陈忠延就什么都有了,她错了,这个陈家只要有老太太在一天,就轮不到陈忠延做主。任那元江雪再猖狂,但凡需要妻子出席的场合,还是得请沈淑文出山,就连陈超那小子,即便在大院里长大也没几个看得上他的。
陈越道:“楚姨,我们都知道你的心,但是这是我母亲的决定,当儿子的......”
楚红点点头,她就喜欢陈越这点,是什么就说什么,直截了当多好。
“行,姨知道了,这事儿我下回当面跟你们的妈说。你们呐,有什么事要帮忙的也别不开口,就算姨在别的地方说不上话,那不是还有你们卫叔吗?”
陈越勾起唇,“我还真有个事要麻烦楚姨,您也知道元江雪那女的就是癞□□爬上了脚面,恶心人但是伤不了人。不过这人最近盯上了我的婚事,还挺让我苦恼的......”
“啥?那不要脸的玩意儿还敢盯你的婚事?你妈和你奶还没说话呢!”
“可不是,我就怕她把娘家那些阿猫阿狗塞过来......”陈越也挺委屈。
楚红一拍巴掌,瞪起眼睛,“她敢!小越你别怕,这事儿包姨身上了,回头就给你介绍个好的。”
陈越欲言又止。
楚红瞥他,看出了点端倪,“我说你小子为什么支支吾吾不肯说呢,是不是早就心里有人了?也是,我家大侄子长得不赖,要是真没个可心人才怪呢!快给姨说说,姨给你安排。”
陈玲圆溜溜的眼珠子一会儿看她哥,一会儿看楚红。
她不觉得她哥这根木头桩子会开窍,可等眼神落在他哥身上,竟然见他小麦色的耳朵根泛起了一层红晕。
陈玲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是真有喜欢的人啦?
陈越吭哧坑道,“我看得上人家,就怕人家看不上我。”
楚红不信,她大侄子一表人才,又有军功在身,在军营里位置还不低,真要拿年轻一辈中比较,陈越绝对是佼佼者。
“真的!”陈越叹口气,“就我家这种情况,但凡家里条件好点,都得躲着我走......”
楚红默然。
就拿她来说,她确实欣赏陈越不假,但是若是家有个女儿也绝对不会考虑陈越。
疼爱女儿的人家,都希望将来女儿嫁的人家越简单越好。
陈玲眨巴了下眼睛,若有所思。
*
顾念跟程白芨一路坐车去靠山村了,程白芨是去看程老爷子的,顾念是去看钱喜梅的,工农兵大学马上开学了,也不知道钱喜梅都准备好了没有。
两人一路坐火车转汽车,重新站在熟悉的土地上,竟然轻轻舒了口气。
对于原主来说,最熟悉的地方是京市,但对于顾念来说,最熟悉的地方确实靠山村。
也是两人运气好,刚到县城竟然碰上了村长叔。
“顾知青,是你回来了!你来的正好,这段时间的钱一直没机会给你,还有咱们村里的稻谷用了化肥以后,竟然长出了比平时多一倍的苗苗!”
村长搓着手,又是高兴又是忐忑,恨不得马上把顾念拉到地里,让她亲眼看一看。
程白芨笑着开口,“老村长,您别急,我们既然回来了,肯定会去看稻谷的。倒是我姐姐,最近在您家里好不好?”
说道程白英,程白芨的心情回落了很多,尤其他听老实分析说今年会重新开展高考的事。
顾念拍拍程白芨的肩膀,很是能理解他的心情,总共就两个亲人,一个年纪大了没人照顾,另一个一头扎进死胡同,怎么都不肯出来。
说起这个老村长笑意都淡了。
程白英那个女娃子,也不是说不好,就是太讲究了,跟他们乡下人过不到一起去,偏生张春来那小子宠的厉害。现在闹的明明是一家人,却不在一口锅里吃饭,恨不得连房子也从中间劈开,分开过才好。
顾念一眼扫过来,就知道没啥好事,顿时有些同情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