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头便是佛寺。
谢洛衡进了佛寺,站在南无离垢大佛面前。佛像庄严,佛堂里穹顶高悬,上面挂满金色的宫灯,宫灯挡住密密麻麻的壁画。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今日是吹了什么风,谢大城主不请自来?”
谢洛衡的目光扫到大佛。南无离垢大佛的拈花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人,鲜艳的红衣仿若大佛手中开了一朵红莲。
谢洛衡揉揉眉心:“你何时能安分些……”
红衣人歪着头认真思索:“大概等你死了,我会安分点?”
谢洛衡皱眉:“你在这佛寺待了七百年,还不能驱驱你那怨气?”
红衣人嗤笑道:“这是我自愿呆的吗?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我把你谢大城主也关进佛海里听个百八十年经,保证你以后见了秃驴都想吐。”
谢洛衡:“你要不能去了你那怨气,我不会解封你。”
红衣人摇了摇手中折扇:“谁稀罕?”
谢洛衡微嘲:“你不稀罕?那你杀怀尘做什么?你不就是想用怀尘来威胁我,好让我放了你?”
哪知听了这话,红衣人反倒笑了起来,他一个翻身从佛手上落下,身形如一只狡巧的狐。
“谁说我杀他是要威胁你了?”红衣人自佛光里走出。近了看,这红衣人面容俊秀,倒也像个世家公子,只是他一身红衣似血,平白多了些妖冶。
“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还猜不出他是谁?”红衣人凑近谢洛衡的耳边轻轻吐字,“我就是要杀他,你不让我杀阎罗,我便杀了他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闻言,饶是谢洛衡脾气再好也染了怒意:“柳厌青!”
“哎——”红衣人得意地应了一声,“谢大城主这么亲热地喊我名字做什么?”
一道凝实的符意猛然窜起,直直冲向红衣人。哗啦,红衣人折扇一挥,那道符意便被轻易地挡下。
“啧啧,谢大城主这些年莫不是耽于玩乐?这力道怎么跟个奶娃娃似的?”结果话音刚落,大阵恐怖的威势便铺天盖地压来,红衣人顿时面色一白。
谢洛衡借着大阵将红衣人牢牢禁住:“你若再打怀尘的主意,我便让你魂飞魄散。”
闻言,红衣人笑道:“好啊,五年前你就说过这话,有本事你就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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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柳木折扇摊开,说书人露出一双狐狸眼。
“各位,说书的六爷今儿没空,于是这一场就由小生为大家说道说道。”
茶楼底下的说书人今天换了人。新来的小生没有拍起他的惊堂木,反而是拿着一把折扇娓娓道来。这小生面相清秀,却穿着一身红衣长衫,谢怀尘嗑瓜子嗑得津津有味:“这小生长得不错,就不知道他今天讲的故事好不好玩。”
眼前闪过一道金光,就连好几天没搭声的系统君也难得表示了赞同。
旁边的邵月完全不想接话。
本来今天谢怀尘应该待在家里习字背书,结果一大早谢怀尘听说自家哥出门了,二话不说死缠烂打地就要邵月带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