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跟小禾一块儿在偏殿外面清扫的时候,邱茗身边那几个宫女扎成了堆,冲她指指点点,她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太后送来的,是曾在欣宜宫伺候过的宫女柳珠。
柳珠这一见清辞,就口不择言。
“清辞?怎么南嫔娘娘一失宠你就没影儿了?你不是萧二公子的遗孀么?萧二公子死而复生了你知道不知道?没来接你出宫?”
邱茗扭着腰从花团后缓缓走出,轻摇团扇,笑着说:“萧二公子都活过来了,那就不叫遗孀了,是发妻。”
“是,婢女说错了。”
“清辞啊,”邱茗走到她面前,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她,“勾引皇上情有可原,身为宫女飞上枝头的也不算稀罕事儿,可你在萧承书死后假情假意的嫁他,如今他活过来你却……”
邱茗止住了话,团扇掩着嘴轻轻一笑,“真没想到啊,你就是那个清辞,我还以为同名同姓呢。”
清辞道:“那是娘娘你眼神不好使,萧二公子与长公主那场不了了之的婚宴上,我去了。南嫔在欣宜宫办的生辰宴上,我也一直在。”
“我怎么会注意到一个宫女呢。”邱茗眼尾轻挑,轻蔑道,“听闻你出自罪臣秦氏的府邸,侥幸留得一命,你把这条贱命活得这样风光,真是有本事,不知道南嫔是不是后悔捡了你这样一头白眼狼?”
在旁人眼里,定是认为她在南嫔身边,使尽浑身解数,入了皇上的眼,致使南嫔无故失宠。
郑颖下意识的离清辞远了一步,小禾紧挨着她。
清辞杵着扫把,淡淡一笑,“靠自己,自然是比靠家人有本事的。”
“你是说我靠哥哥才能做嫔妃的意思?!”
邱茗面色难看一滞,下一刻她巴掌就要飞过来。
清辞捏住了她细皮嫩肉的手腕。
“娘娘是要打我吗,娘娘教训我不要紧,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跟皇上交代呢?”
邱茗听言,心下生了些后怕。
皇上正宠着这贱人,她怎么能在这时候动手。一耳光伤不到她,反而让她博了皇上的怜惜,而自己更被厌恶。
清辞心平气和的看向柳珠。
“有一点你该明白,不管我是谁,我过去是谁,现在我是皇上宠着的人,你到处宣扬我是萧二公子的夫人,你将皇上置于何地?”
“你想让人议论皇上染指臣妻?”
皇上留宿庆福宫,旁人理所当然的认为侍寝的是郑婕妤。
只有庆福宫里的人和皇上才清楚,郑颖睡在了哪儿。
清辞其实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下令让庆福宫里的人管好自己的嘴。他好像并不介意有人说出去,正如他所说,哪怕萧承书不给和离书,他也会让她强行改嫁。
或许他早就做好对抗朝臣和流言的准备了,可是她并不想早早的看到那样的局面。
“皇上若被朝臣置喙,他会怎么做?你这个特地跑来搬弄口舌是非的人,是否可以明哲保身?”
柳珠明显身子一颤。
邱茗虽嫉厌清辞,可她也不敢让皇上清誉受损。
她狠狠瞪了清辞一眼,再交代众人。
“都管好自己的嘴,听到没有!”
本是要羞辱清辞的,可到头上,她却像在自打耳光。
邱茗气得不行,清辞对她叹息,“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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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邱茗那儿出来,郑颖就不理人了。
清辞问时辰,郑颖不说话,小禾也不说话。
问今天的点心怎么还没送来,两人也置若未闻,直到清辞在角落里看到被丢弃的糕点。
清辞气笑了,“就因为我找邱茗谈话了,还是我隐瞒了我在欣宜宫呆过的事?”
郑颖坐在铜镜前,总算开了口:“你就是宫里人,用得着借我进宫?处心积虑接近我做什么。”
“因为南嫔容不下我,”清辞说,“也因为我的夫君是尚书大人的公子,还因为我确实要留在皇上身边,所以躲在了你的身份之下。”
“所以我成了你的遮羞布。可笑宫里宫外都以为我有多风光,怀了龙嗣,短短几日侍寝两回。”
清辞无从反驳。
这块遮羞布用着还行,可明显这块布有她自己的想法。
“对不起。”
她道歉,郑颖错愕了一下,扭头看她。
清辞说:“为了一己私欲,害你被针对被陷害,这件事我的确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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