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俊誉抢上前一步,险险一把接住苗谦,入手之后他才发现这男孩儿竟然轻得不像话。
苗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通红通红的,宫俊誉估摸着这孩子是发烧了,手臂一紧,就把人给抱了起来。
他一面往里走,一面叫人:“来个人!这小孩儿发烧了!”
成安第一个跑了出来,小和尚急得不行,踮脚凑在宫俊誉身边小跑着,都快哭出来了,“怎么了怎么了?猫儿怎么了?猫儿你别死啊!”
宫俊誉皱着眉头不说话,陈峰跟过来,伸手摸了摸苗谦的额头,“这孩子烧得不轻啊,我去给他拿点儿药。”
陈峰是宫俊誉带来的兵,他们一行五个人,包括宫俊誉在内,全都是刚从部队里退伍的,个个身强体壮。
既然是出来打猎,哪有装备带不齐全的?日常的消炎药感冒药外伤药什么的都有。ⅾanⅯei.one(danmei.one)
陈峰转身去了,成安领着宫俊誉进了自己的小厢房,贵客在这儿,他没好意思让人把苗谦抱到柴房去,把自己的床让了出来。
宫俊誉把苗谦放下之后想抽回手,但胳膊却被小孩儿紧紧抱住了。
像是抱救命稻草似的,即使是在昏迷中,苗谦也本能地不放手。
宫俊誉的表情有点儿不耐烦,但最终却没强行离开,任苗谦抱着。
很快老和尚仁觉也进来了,同样是探手摸摸苗谦额头,叹了口气,唱了声“阿弥陀佛”,摇摇头道:“小施主尘缘将尽,时辰不多了。”
宫俊誉眉梢微动,恰好陈峰拿着药进来了,听了这话立马道:“啥?您说这小孩儿快死了?这不能吧!不就是发烧了吗?还是得了什么绝症不成?我这药都拿来了,先喂他吃了吧。”
成安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看着他师父大声说:“你骗人!猫儿才不会死!他这几天都能走路了!他明明就快好了!”
仁觉又叹了口气:“他那是回光返照。他这身体早就被耗空了,他爹妈送上来的时候就是进气多出气少,是送上来等死的,撑到今天已是极限了,刚才大概是被贵客身上的阳气一冲,这就”
就怎么样仁觉没说,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想说这豆芽儿一般的男孩,体质太虚,被宫俊誉身上那煞气震住了,一时撑不住,人就不行了。
宫俊誉手上是真有人命的,老和尚说是阳气,没明着说煞气,已经是给宫俊誉留了面子了。
成安抹着眼泪哭着说:“你骗人呜呜呜呜,回光返照哪有回这么长时间的呜呜呜呜,你骗人!骗人!”
陈峰手里拿着药,傻眼了,“嘿——你这话说的,还是我们队长害死他的不成?队长,你看这药到底还喂不喂了?”
宫俊誉沉声道:“先给他灌进去。”
“好嘞!”
陈峰得令,把那注射用的青霉素药粉化了水,扣住苗谦的下巴,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巧劲,竟一滴也不剩地给灌了下去。
苗谦这会儿已经是意识模糊了,那么苦的药,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而且眼看着刚才还通红的脸颊,慢慢地就变白了,连嘴唇也开始没有血色,唯独两只手还牢牢地抱着宫俊誉的一条胳膊。
陈峰眼看着不对劲,忙去掰苗谦的手,掰了几下没掰动,他正想再大点力气,宫俊誉拦住了他。
宫俊誉问仁觉:“这小孩得的什么病?”
仁觉答:“他家里没说什么病,本来都要准备后事了,爹妈不甘心给送上来的。这孩子我也听说过,都说是得了查不出来的绝症,治不好,只能等死。”
又道:“这事不怪施主你,要是没有你,这孩子也活不了几天了,你还是狠狠心,把他的手分开吧,唉,真是造孽啊”
陈峰在一边那个急啊
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会怕你。
但这一片儿的山峦连绵不绝,实在太大,有的地方连路也没有,一行人走到晚上,
陈峰都有点儿觉得队长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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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是不是坏了,不过这话他也就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表现出来。
陈峰四人愣住了,实在想不通队长为什么要做这种决定。
“吃完饭,带他下山。”宫俊誉沉声说。
晦气不晦气啊!
宫俊誉说:“好好的一个孩子,人都不在了,他也没有犯什么错,给人留个全尸吧,带下去,到医院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分开。”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说不出的怪异。
这时节刚刚过完春天,山上的天气还比较凉,尸体倒不会很快就坏,可是时间久了那肯定是不好的,仁觉自然要叮嘱他们动作快点。
“还有,麻烦几位施主尽量快一些。”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别说是砍人的手,杀人也不带眨眼的。
好在苗谦本来就轻,宫俊誉抱着他感觉还不如他们训练的时候背着的行军包重。
宫俊誉没有回话。
不是今天死,迟早也会死,只是他们队长倒霉,刚好碰上了而已,这根本就不能算是队长的责任。
因为苗谦这事儿,宫俊誉他们也没再生火做饭,几人匆匆吃了点儿干粮,就带着苗谦(的尸体)下山了。
八十年代初,华国还没有出现手机,去通知苗谦的父母,以老和尚仁觉或者小和尚成安的脚程,来回就得花上一天的时间。
明明这孩子的身体都开始凉了,但是宫俊誉就是觉得,他还活着。
现在呢,要带着具尸体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