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风急雨急,壁灯不晓得怎么“扑”地一记,只觉得比先前暗了。昏黄的灯光好像一张纱网,轻轻披在他们两人身上。甜辣椒的发丝泛着淡黄的光晕,又把她眼睛里的两盏小灯给照亮了。
手从皮带头那边一拨,那毒龙一般禁锢住他身体的斜皮带倏地松开,他人往后一倾,身子簌簌地发抖,怕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设想过这样一天,关于自己某些不可逆的东西,他从来没有设想过。然而,即便他设想了,又怎么能想到,这样的一刻,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会与一个堪称陌生人的女子……说陌生,却也不是全然陌生,恐怕比陌生更难厘清——共赴。不对,不对,他也想不明白。
而当她把他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解开时,他又不自主感到兴奋。这兴奋是他一直以来在克制、甚至如她之前所言,视作罪孽、洪水猛兽的。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打破的,现在呢?他是“醉中往往爱逃禅”吗?可是把这情形推到一个“酒”字上,未免太没有担当,太伪君子,他是喝了酒,可他并没有完全喝醉,他做这个选择,也没有人用枪指他头,如果他拒绝,她应该也不会继续下去。
这明明是我自己选的。他想。
忽然他低哼一声,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没防备她的手指甲掐了他的小腹一下,让他感到一阵难言的痛与热,他一低头,赫然发现自己上身已精光,他的衬衫正堆在他撑住地面的手肘处。她就跨坐在他胯下。
“你有些瘦。”她道,“该好好练练。”她抚摸着他的身体,眼神里闪着光,这让他更害怕了,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局面,只好呆然地咬着牙,任凭体内的热流上蹿下跳的。他闭上了眼睛。
可张副官才把眼睛闭上,下巴却突然被她粗暴地扳住了,她把他的脸向上抬,强迫他与她对视,语气却仍旧是柔柔、悠悠的:“看我。”
“什么……”
“不要逃……”她捏着他脸的手指顺势搔下去,从他下巴一路往下到裤腰,又挪了挪坐姿,离他更近一些,将身体凑到他眼前,一边又拉起他一只手。他失去了一半支撑,人猛地往地下倒,她便匍在他上身,将他那只手慢慢贴住她的衬裤,带着他的手掌在那丝滑的面料上摩了两下,又往上,叫他触摸她的腰,他的手微微发湿,在接触到她肌肤的一瞬间,他手指欲将瑟缩,她便扳住他的手指,又将他的手贴住了抹胸,从那抹胸下缘将他手指塞进去,就在他手指进入布料的那一刻,甜辣椒另一手往后一探,抚住了他的下身。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些细碎的呻吟,忍得很辛苦,就看他几乎要把下唇给咬碎了,她看在眼里,也不管他,只是一边将他的整只手都塞进抹胸布料里,自己不断轻抚他越来越无法自控的下身。
“如果你不敢看我,不敢碰我,那你就做不到。”她道。
他眼里有泪水,泪眼朦胧里,仍在地上的那只手紧紧攥着拳,而困在她温暖胸脯里的那只手,却张开着。他一点一点,收拢了手指,抓捏住了她,只觉得指缝间被柔软的肉体填满,幼滑、温暖,就像那个下午,他也曾体会到这不可思议的触觉。他脑子一炸,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揉捏着,那抹胸布料又将他手掌捆住,使他只能向上推揉她的雪脯,一下一下,她呼吸急促了一下,忽然捉住他的手腕,说:“轻些。”
“对不起……”
她看着他嘴唇上白煞煞的齿痕,放柔声音道:“嫌它碍事,就把它解了。”他一愣,“如何?”她好笑道:“随你,弄坏也不怪你。”他的手往下一抽,轻抓住抹胸边缘,将它往下扯动,一开始并不能扯动得了,她指着他另一只手说“你那手是假的不成?”他于是也把那手伸进抹胸里,一壁推她的胸脯,一壁拉那抹胸,忽然手里一松,只见眼前一片白晃晃地跳了跳。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见到女子身体,你该赞美。不论她是什么样的,都是天赐的宝贝。”她的身体在昏黄光下像莹润的古玉,乳白一样的。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莫说赞美,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再知道。只是看住她怔住了,也对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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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反应浑然未觉似的。她轻笑一声,说:“你听见雨声了么?”
他喉咙嘶哑着,道:“未曾。”
甜辣椒一笑,随手捞了旁边挂架上一件睡袍一披,道:“既没有,说明雨停了,张副官不是说雨停之前?那咱们就到这里。”看她真的要起身,他却忽然如吞下了一颗铅球,浑身往下坠,难受得要吐似的。他挣扎着,忽然捉住她的手臂,又半日说不出话来,最后吞吞吐吐道:“甜小姐,不要这样。”
“要,不要,都是你。”甜辣椒逗他,便将他的手往下探,叫他自己摸住了他的下身。这一下,却比叫他触摸她更加惶恐,仿佛这是什么不得了的罪孽之根。他一时万分痛苦,脸长得通红,又泛起泪来。
她低声道:“自己解开。”
这时,却听张副官低低道:“灼若芙蕖出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