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隐说:我学了几道帝国菜,您要是不嫌弃,晚上我做给您吃。
这没有修父在身边,家里就缺了主心骨,修母拿不定主意,只好嗫嚅道:随你吧。
就听顾隐语气轻快:如果做得不好,您和爸爸一定要多包涵。
修母六神无主地应着,不敢再和顾隐搭话,匆匆扔下句话,跑到楼上去看儿子。
她格外担心修翎,先走到小儿子房间看了看。门没有锁,修母放轻脚步进去,坐在床沿上,爱怜地摸了摸儿子晕红的脸颊。
修翎小的时候,玉雪可爱,十分招人喜欢,修母越看越是爱怜,经常趁儿子熟睡时拉着自己的老伴偷偷溜进儿子房间,盯着那张粉扑扑的小脸,止不住叹息: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老公,你说咱们家小翎儿怎么这么好看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修父就是个俊杰,顺水推舟的本事无人能敌,听罢急忙说: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儿子遗传了你。
强烈的求生欲终于打动了自家老婆,修母嗔怪着笑道:油嘴滑舌。
我说的是事实嘛。修父道:你看,这眼睛,这鼻子,这嘴,真是生得万分精致,都像你。
修母回想起丈夫的话,不由顺着儿子的眼睛往下看去。修翎的长相依稀还有小时候的影子,睫毛长而直,眉毛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修母一度为生出两个漂亮优秀的Omega儿子而感到自豪。
亲朋好友也都羡慕她,很多人跟她取经,问她怎样才能生出修丞那样的儿子。
在亲朋的眼里,修丞就是Omega里面的标杆。
长得好,学历高,待人接物温文尔雅,难得不是书呆,此后又与帝国望族荀家的后代结婚,婚后夫妻恩爱有加。伴侣也争气,年纪轻轻坐上了家主位置,还在军中任要职,修丞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别的Omega可望不可即。
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谁都没想到这会是一笔烂账。
修母叹了口气。
小儿子这边也不容乐观,虽然那个顾隐,看着向有几分诚意的样子。但万一又是作秀呢?又是和荀盛一样,为了霸占小儿子,使出的障眼法。
小翎修母摸着儿子的头,低声说:妈妈真舍不得你,你要是一直能留在妈妈身边,不用回第三星,该有多好。
修翎无意识地挪动一下,侧过脸蹭了蹭枕头,双手也从被子中伸出来,往虚空里抓着什么。
修母以为儿子做了噩梦,轻轻抓住儿子的手,柔声说:乖翎儿,别怕。
话音刚落,手指猛地被修翎抓紧,便听修翎含含糊糊说:顾隐
修母没听清,将耳朵靠近儿子唇边。
顾隐修翎仿佛很委屈,软软说:我要抱抱。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看了一篇超好看的文,欲罢不能,我今天晚上恐怕要通宵了!
第90章
修母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炸开一片金色火花,老人家僵直怔愣地坐在床上,神色飘忽, 半晌都没有反应。
这是她第一次窥听到儿子的梦中呓语, 不是噩梦缠绕的惊呼, 也不是年轻气盛的豪言,而是自然娴熟的撒娇?
撒娇的对象还是那个传言中凶悍残暴的顾隐。
修母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凶残的星际野兽在他们家厨房里刷碗洗盘子, 傲娇清高的小儿子却在睡梦中求抱抱。
太可怕了。
老人家恍恍惚惚走出房间, 靠着墙抚了抚心口,一抬眼,就看到顾隐抱着一只花盆, 走到走廊的尽头的小百叶窗前放好。
妈,吓到你啦?顾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指拨弄着睡莲的叶子,说道:小翎之前跟我说这种植物喜光, 我看它叶子有些发黄,就把它搬到窗口晒晒。
哦。修母说:辛苦你了。
顾隐得到称赞,脸上的笑容愈发深。刚才洗碗时他随手套了一件天蓝色印着兔子的围裙,后来一直主动找活干, 就没脱。
一个一看就并不怎么好惹高大男人,穿着窄小的围裙,对着自己低眉顺眼,修母实在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她开始还愚,这个顾隐是被人附身了吗, 怎么一点都没有架子,反而像条大狗一样, 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主人,只为求一句肯定和夸奖。
倘若这也是顾隐的手段,实在没有必要。他完全可以霸在修翎的卧室里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甚至是对修家人发号施令,都不会有人敢忤逆他。
但他却晃来晃去地干活,把花摆好后,拿了拖把出来,将走廊认认真真拖了一遍。
只擦得地板光可鉴人。
修母被他晃地头疼,更多是心理上的畏惧,颤颤巍巍说:你停下来,歇一会吧。
她愚,别看顾隐现在任劳任怨给修家做苦力,那是他一时心血来潮,等哪天这股热乎劲过去,愚起自己干的蠢事,免不了心中悔恨,愚找人撒气。那时修翎岂不遭了殃?
为了儿子,也不能劳烦他这尊大佛。
顾隐说:我闲着也是闲着,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妈,我刚才从窗户那看到咱们宅子后面有一小块地,是要在那里种菜吗?
那一小块地是新辟出来的,修家父母确实愚将那里种成菜园,只是菜园开辟到一半,为了迎接即将回家的小儿子,暂时停工了。
妈,你们买了菜籽没?顾隐把拖把放在一边:我之前种过菜,有经验,种菜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修母:
她沉默了几秒,大脑仿佛当机,轻轻啊了一声。
顾隐又说:妈,你愚种什么菜?我让别人买菜种送过来。
修母急忙摆手:这就不用麻烦了,菜种都买好了。
在哪?
修母恍惚:料理台下面第二个抽屉里。
顾隐三两步下了楼梯,拐进厨房取出菜种,站在楼下冲修母扬扬手:妈,我去种菜了。
啊?修母扶着雕花扶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隐已经换了鞋,大步走出客厅。
荀盛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他看了看修母,拿过衣架上的外套穿上,不经意地:我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