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越和孔缉远所在的位置,气氛亦是逐渐冷却。
刚开始玩游戏的时候其实非常热闹,有人蓄势待发,还有人怒意滔天,虽然玩游戏的人本身的目的并非只是为了输赢,反而在不玩游戏的人身上,可酒意上来,脑子混沌,完全就经不起孔缉远与闻越三言两语、看似轻飘飘的挑拨。
于是局面骤然变得极其混乱,所有人喝得几乎是不省人事,他们歪歪扭扭地起身,在狂怒间试图摆脱酒意的掌控,可全都是还没能站稳,就已经砰声砸倒在了桌面上。
到了最后,整个角落也只剩下闻越和孔缉远还静静坐在原地。
盯着面前一堆烂醉如泥的人半晌,孔缉远突然笑了声,就这样往后靠住了沙发,道:可真是有意思啊,恒野集团
其实今天晚上的所有场景,孔缉远和闻越都没有过多的去准备,无非就是见招拆招,但是很显然现如今恒野集团也才走到第二位老总的地步而已,纵然野心庞大,可极其容易激怒,容易利用,轻而易举地就能被激发出很多东西。
即便只是几场游戏下来,他们得到的也已经足够多了。
走吗?眼见场内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孔缉远侧头去看闻越,却发现对方修长的手指搁下透明的杯身,也正好向着自己投来一道目光。
倏忽间,他不自觉翘了翘唇边,道:出去转转?
现在也的确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闻越淡淡掠过一眼或趴或倒的人群,片刻后,亦是微微勾唇,起身道:走吧。
这片环岛极大,在四楼的宴会场还能看得到远处的海,可推开门时却已经被酒店外围的花园所包裹,风中裹挟而来一股子清幽的香气,在夜里显得格外的舒心醒神。
孔缉远知道这地方是闻越和其他几位巨擘一起开发的,故事中其实有着笔写到底是投资了多大的手笔进去,但是当他亲眼所见面前盛景时,还是觉得比想象的要漂亮许多。
两人沿着这条路慢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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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孔缉远的目光逡巡着夜色下的回廊与馨香,不由得慵懒地眯起眼来,道:所以说他们今天晚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没人会真的觉得,恒野老总就只是特地跑来灌酒那么简单。
即便两人真的是如同闲庭信步般的,看看恒野集团还要使什么花招,但是警惕,猜测与推断必不可少,唯独知道对方的每一步,然后去摧毁他本来打算走的那条路,对方才会不得不偏移到自己给他提前规划的那条线上去,随后不自觉地,甚至还会越走越远。
这样想想,孔缉远还真觉得自己又做回了反派呢。
可谁知紧接着,就听闻越漫不经心地道:无所谓。
的确是无所谓,恒野集团一击未中,二击三击就更是别想命中。就算对方真的会有什么想法,他们在来到驻海宴以前,都已经把所有需要规划的全都规划完毕。两人对于自己的手笔何其自信,再是如何,对方难道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恒野集团还给了自己一个意外之喜。
倘若他们真的觉得继续这样硬碰硬下去没有机会,打算直接动用那些他们预埋许久的暗中助力的话那可就好玩了,毕竟那些原本都是到了大后期才会使用的东西,这么早的就亮出来,说明他们也是真的着急了。
届时,他们手里到底还有些什么底牌,想必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孔缉远竟是身心舒畅,觉得好像就自从有了闻越以后,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愈发顺利,他不由得伸手贴在对方的脖颈处,像是喟叹般叫了声:闻越。
起初,闻越只是静静地垂落一道漆黑的目光。
他好像总是如此,沉没在夜里的时候,眉眼便会显得愈发寂静,就像是藏于漆黑阴影中的野兽,半点都不会显露暴戾,只有在孔缉远靠得很近的时候,才会骤然逼近他的鼻息。
可即便如此,这种锋芒也毫不伤人。
从最开始的剑拔弩张,到现在任由孔缉远动手动脚,闻越的底线好似对他越来越低了般,完全没有半点的异常举动。
唯独夜风轻轻吹来时,他好似淡淡应了声:嗯?
孔缉远忽的顿住。
起初的时候,他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真的只是随手贴贴而已,他的手背被风吹得还有些微凉,但是对方的皮肤温热,隐约间似乎还能感觉到血液的流动,莫名地让他觉得心头极其舒适。
可就在他的声音忽然夹着夜风灌进耳朵的刹那,孔缉远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触碰,竟是不经意间摩挲他的下颌,倏地留下一道极其隐晦的印记。
顿时间,两人同时停下。
四周寂静,连风声都好似蓦然变轻。孔缉远倏然记起,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每天都送花,而闻越每天都收花,但是这样当面的触碰也的确很久没有过了,直到此时。
空气好似有着短暂的寂静。
就像是忽的被引燃了什么似的,一股子久违的灼热,竟是簇然间猛烈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30号的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