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桦扯了扯嘴角:“真是麻烦你了。朝朝今天和家里闹脾气,离家出走了。我刚才已经派车去接她,这会可能已经接上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麻烦你们出警了。”
“那就好。这样,大概是信号关系, 对方似乎收不到我这边的电话,请您提供一下接送的车牌号,我们需要再次核对一下。”
“那是当然。”应桦将手机递还给助理,让他将戚序那边的车牌号发过去。
这个点, 戚序应该还在森林国道上, 派出所哪怕查询定位, 也出不了差错。他就等着他这个死犟的侄女和他低头。
森林国道上, 应朝朝还在机械地迈步,她的手机因为太冷自动关机了, 她担心派出所会联系她,只能塞进羽绒服内侧口袋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它重新启动。
深夜11点多,冷得出奇。应朝朝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趾,只觉得寒气从脚跟开始蔓延,让她的腿变得僵硬,思维也有些迟钝。
她开始小步跑起来,笨拙迟缓得像僵化的熊。
她一边跑一边给自己鼓劲,没事的,不要哭,哪怕要走到天亮,她也不会和应桦求饶。
这边,姜言礼正走出书房,就接到了梁述的电话。
“少爷,应家小姑娘这个点还没到家。有人看见应桦的车出城了,还不确定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
“应桦刚才还在宴会上,不可能是他出城。”少年扯下了领带,英气的眉冷厉起来,“查一查车子去哪了。”
七八分钟后,姜言礼已经换了一身冲锋衣,坐到了车里。
梁述的电话又来了。
“少爷,车子在森林国道上,正往城区赶。”他顿了顿,像是和旁边人商量了一些什么,“还有个报警电话录音,我已经发到您Tink里了。”
姜言礼眉眼微抬,点开了那则录音。
“你好,我叫应朝朝……是的,朝霞的朝。我被丢在了森林国道上……距离城区大概半小时左右的地方。对,我就一个人,现在正在往城区方向走。你们能派车来接我吗?我……我很冷。”
少女的声音因为寒冷打着颤,语气还算平静,姜言礼却听得呼吸微滞。
“秋嫂,帮我拿条毯子来车库。”他拨了个电话,“还要巧克力和温水。”
几分钟后,黑色跑车呼啸着离开了姜宅。
应朝朝快冻哭了。她没想到夜间的山道能冷到这种程度,她的眉梢结了霜,鼻子冻得生疼,手脚快感受不到了。
她维持着小跑的动作,僵硬地跑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捂得温热的手机,拿出来成功开机了,却因为手指僵硬半天都按不对,没一会手机又冻得像是硬邦邦的砖块然后关机了。
她吸口气,努力将眼眶的酸涩压回去,告诉自己没事,再等等,警车应该快到了。
应朝朝就凭着这股意志力不间断地走着,她能感觉到夜风刀子似得划破她的衣服,割入她的骨髓,她整个人像是被风贯穿的风筝,只剩下机械的挪步。
远处山道传来跑车遥远又低沉的轰鸣声。
这么晚还有人来跑山吗?
应朝朝的思维已经停滞了,她想求救,可她又惧怕对方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