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小舅舅,你是不是做错事了?”
“歆歆对不起啊。让小舅舅一个人待一会好不好?”青年Alpha的声音有气无力。
唐歆点点头,乖巧地把洗手间的门重新关上了。
应朝朝走出唐家院子大门时仍有余悸,连带着盛夏中午的烈日都失了温度。她隐隐感觉后颈处还有若有似无的湿润感,不禁打了个冷颤,忙扯了袖口往后使劲擦了擦。
她沿着路往公寓方向走,脑子里思绪混沌成一团,心里总是高高吊着落不到实处,仔细捉摸,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频繁摸出手机,打开和姜言礼的对话框,输入字句,又一个个删除。几次三番后,应朝朝忽然惊醒。她在干什么,她想和姜言礼说什么?她想获得什么?她真的是虚伪又自私吗?
烈日的温度骤然恢复,手机外壳也隐隐发烫。
应朝朝躲到了路边的树荫下,有难忍的酸涩和空寂涌上来张成黑黢黢的大嘴,想要一口把她吞下。她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得发白,深深吸了几口气,默默念着没事的没事的那些话不要当真睡一觉就好了,试图将骤升的脆弱压下去。
手机震动,有电话进来,是姜言礼。
应朝朝怔了怔,迟疑了片刻才接起电话。
姜言礼:“朝朝,你在哪?是不是有事找我?”
他本来想问她回不回家吃饭,却在Tink上看到她的页面不断地显示“输入中”,最后却并没有消息发过来。
乍听到他的声音,应朝朝莫名涌上了强烈的委屈,眼眶迅速浮起一层泪水。她几乎有些惊慌地将手机拿开了些,强行将满腔陌生的情绪挤压回胸腔,甚至连语气都伪装出了轻快。
应朝朝:“唔。没事,今天不回来了,我直接去出版社。”
姜言礼并没有错过她匆忙压回去的那声短暂的哽咽,心脏一下子揪紧了。
姜言礼:“朝朝,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说的。”
青年嗓音略有些紧绷。
应朝朝呼吸微滞,胸腔内的情绪鼓胀得很,像一团横冲直撞的浓雾被硬塞进了狭小的空间,闷得她胸口生疼。她害怕再多说一句话,自己就要哭出来了。
应朝朝:“我真的没事。我先挂了啊。”
临近正午,树荫只剩下脚底的一圈。日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她脸上,游曳的日影衬得她肤色清透,眼眶的红色就格外明显。
她垂下头靠着树干,慢慢地深呼吸,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安慰,一如以前那样缓缓地将自己认为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试图将脆弱藏好,重新变回那个坚不可摧的自己。
大概也没太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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