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内绝无此人!虞绍站起身, 恭敬行礼,斩钉截铁地道。
谢青珣将画像收起,温和地道, 虞郎君不必如此。
虞绍却是语气坚定,还请谢明府明察!
见虞绍再三恳请, 谢青珣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他的识趣十分赞赏。
此次事情牵涉到了三家, 虞家、耿家, 还有徐家。
对于耿家的调查,谢青珣没有太多的顾忌, 但是虞家,看在之前虞绍示好的份儿上,谢青珣总不好和对付耿家般太过粗暴。
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虞家的可能性太低了。
至于徐家, 有了虞家的带头作用,谢青珣觉得, 他们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再者说, 将流民引来, 本身就已经和绍田县内的其他小世族站在了对立面。
若是此次谢青珣没有应对好, 使得流民成灾, 那时候,蒙受最大损失的绝对不会是谢青珣, 而是在此地盘踞已久的地头蛇。
.
因为流民们看到了希望, 所以干起活儿来的时候,热情高昂,叶瑾声原本计划里两个月左右才能完成的任务,, 只用了个半月,就彻底收工了。
绍田县内的大部分街道都铺上了干净整洁的青砖,路上行人往来如织,粗略算,人流量大概比以前多了将近三分之。
不过,大家也并不定是有事才出门,不少人更多的还是稀罕。
就叶瑾声路上走过去,就看到了好几个有些面熟的脸孔,从街头跑到了巷尾,又跑了回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但可惜的是,叶瑾声扭头,就看到个人跑去了墙根处,解开裤腰带,开始撒尿。
叶瑾声:
还没等他想好到底是等对方尿完了再过去提醒还是现在就去提醒,只见两个穿着差役服饰的男人冲了上去,把扭住了随地撒尿那个人的两条手臂,随地便溺,第二次,罚百文!
第二次?
叶瑾声忍不住咋舌,这都第二次了,怎么还是不长记性?难道是家里有矿?第三次可就要罚千文了,换算下来,就是两银子。第次触犯,罚款十文,不算太多,但是对于很多家中不是很富裕的人来说,也足以应付几天的口粮了。
也不是没有人对此不满,但是在青砖路开始铺设的时候,叶瑾声就花钱买托儿走街串巷地各种宣传。
而那些托儿也没有辜负叶瑾声之前花出去的那些钱,逐渐在绍田县众人的心里树立起来了个共识。
那样干净宽敞的路面,要是随意在上面便溺扔垃圾,看着多不好,而且也不好清理。
要是自己出门的时候,时不时地就踩到坨屎上,你愿意不愿意?
大部分是不愿意的。
.
虽是如此,最开始实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觉得县府太过不讲道理。
但是在谢青珣的铁腕之下,再加上每次被抓起来罚款的时候,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成为邻里乡亲们的笑柄,在出钱又出糗的双重作用下,随地便溺、吐痰、扔垃圾的情况有了大幅好转。
只是,偶尔的,还是有人放着特意建起来的公共厕所不去,找个墙角就开始解决个人生理问题。
就比如刚刚被叶瑾声撞见的这个。
.
那个人被差役提起来之后,裤子都还没绑好呢,就顺着两条腿掉了下去。
周围围观的基本上都是男人,女人大多都以手掩面,匆匆离开了。
被逮住之后,那个随地撒尿的男人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尤其是周围人那指指点点,讨论大小长度的声音传来,更是让他瞬间变得面红耳赤。
叶瑾声默默地给那个男人在心里点了根蜡烛,不论其他,这个男人以后肯定要社会性死亡了。
因为之前政令刚刚实行的时候,这类事情发生过许多次,叶瑾声也没有太在意,见差役去处理了之后,他转身便要离开。
下瞬,却听见道有些愤怒的声音响起,身为县府差役,竟如此戏弄侮辱治下百姓,你们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个不怎么高的年轻人,面上很有些风霜之感,耳朵很大,大到有些不协调,鼻子有些塌陷,只有双眼睛,带着愤怒和谴责。
那瞬间,叶瑾声的脑子里第个闪过的词语就是大耳朵图图,紧接着才是,这个人是谁?
看上去不像是绍田县的人,不然的话,应该早就对这种事情免疫了。
两个差役低头看了那个年轻人眼,道,我们只是依令行事,绍田县城内禁止随地便溺、吐痰、扔垃圾。违令者第次罚款十文,第二次百文,第三次千文!若是有第四次,直接拉去服徭役!
说完,个差役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个像是小亭子,却四面围拢起来的建筑,公共厕所就在不远处。
那个年轻人下子愣住了。
趁着那两个差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那个随地撒尿的男人立刻提起了自己的裤子,死死扎好。
公共厕所?那个年轻人皱眉,不解地问道,是做什么的?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附近的绍田县百姓热情地帮他解释道,为了不让大家随地便溺,县府特意修了公共厕所,大家都能去上!可方便了!
些和公共厕所比较近的人家,因为不想刷恭桶,也会故意跑去公共厕所解决生理问题。
还有那边!旁的百姓又指了指路边不远处摆放着的几个木制大桶,道,那是垃圾桶,专门放垃圾的东西。
那何人来做这些?那个个子矮的年轻人皱眉道。
县府里有招人,而且给的钱还不少。说话的这个人还有点儿羡慕,只是想需要过段时间就去清理公共厕所和垃圾桶,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个要呕吐的表情。
算了算了,虽然给的银钱多,但是想想需要天天和屎尿打交道,更多的人还是直接退避三舍了。
而引起了这场小小骚动的那个男人,已经肉疼地交了罚款,灰溜溜地跑了。
.
刚才怎么了?耿誉从酒楼里离开的时候,恰好看到了那处骚动。
他旁边服侍的仆从连忙道,回郎君,方才好像是力夫随地撒尿,被县府里的差役抓到了。
听了这话之后,般人会觉得,自己家的下人在外面随地撒尿被抓了罚款,非常丢人。
然而,耿誉却忽视了县府差役对于所有随地便溺的人视同仁的态度,只觉得这是谢青珣在故意给他难堪!
谢、青、珣。耿誉不由得抓紧了手里的扇子。
只是个下人的命,耿誉压根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耿家的脸面!
打耿家下人的脸,也和打耿家人的脸没有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