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课程还好,那门两性社会学焦虑得她饭都吃不下去。因为之前的小组绩点并不高,意味着她这篇论文必须写的好一点才行。
想死。
站在学校图书馆一楼的自动贩卖机跟前,程今柚手里拿着ipad,夹着电容笔,倏然垂手,模样颓丧。见咖啡从贩卖机里掉下来,她蹲下,准备拿出来,发现贩卖机的出货口卡住了。
程今柚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敲了敲值班室的门,用英文说:“你好,报修。”
维修效率很低,等人就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花了二十分钟——因为维修大哥和值班室聊得热火朝天、旁若无人。
她一时间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不敬业,还是与生俱来的松弛感。
羡慕,羡慕这种就算火炮炸到屁股也不在乎的豁达。
但她没时间感慨这些,等维修期间抱着ipad在墙角看完了几篇文献,梳理一下大致的框架,对要写的论文有了明确的方向,程今柚拿走自己咖啡,直奔楼上。
成堆的ddl压迫着她,她已经有过一个边哭边写到凌晨四点的经历了,不想再有更多这样的经历,她得赶紧写。
可是写不出来……
救命。
想死。
在心里哀嚎一声,程今柚重新坐在电脑跟前,对着空白的文档开始敲字。
这门课程她从刚进入这所学校到现在,学的都很不顺利,最让她痛苦的,是这门课分上下学期,原本以为她上完一个学期就解放了,没想到这学期还有这门课。
很窒息。
学业压力和日常生活中诸多不顺和不适应,让她在某个时刻开始,产生了无数自我怀疑,时常焦虑,偶尔胸闷、喘不过气。
但裴应时像是避风港,有他在的时候,她好很多。
键盘敲着敲着,程今柚停下来看文献,枯燥无味的全英文文献看多了,看得她有些烦躁,空闲的手无意识地挠着脖子,很快留了些印记,红了一片。
半晌,她拿起电容笔圈点勾画,又接着看。
握着电容笔的手停滞在半空,不间断地微微颤抖。她顿了下,把手抬起来看了看,又放下看了看。主观停滞时,带动它的神经仿佛脱离了她的主观控制,一直在细微地颤抖。
猛地握住自己的手按在桌上,程今柚死死盯着电脑,静了会儿,再次低头,手依旧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深吸一口气,她意识到她一直以来的不对劲。尤其是这段时间,她很不对劲。
整个人的状态和在国内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仿佛在不断地受挫之后,形成了某种低端的恶性循环,陷入了渴望做得好、但又自我否认的沼泽。
不断焦虑——怎么办,为什么。
觉得自己很没用。
在椅子上安静地坐了十几分钟,程今柚点开学校官网专栏,预约了心理老师的时间。然后给裴应时发消息,说中午有事,不和他一起吃饭了。
下午,心理诊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