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点儿丧啊,怎么了?”
宋棠音叹着气,没说话,端着小酒杯一饮而尽。
阮舒啧啧舌:“工作室没钱了?”
宋棠音软软地瞪她一眼。
阮舒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往她杯子里倒酒:“多大点事儿啊,要我说,你就是自讨苦吃。回家跟你爸撒个娇,他还不乐呵呵给你送钱?”
宋棠音抿着度数极高的烈酒,眯了眯眼:“不能找他。”
“你啊你,就是活得太别扭了。”阮舒仰头长叹一声,“养父也是爹,多少人亲爹还不如你养父呢,你跟他分那么清干嘛?我看人家也没指望你还。”
宋棠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把酒杯拿开,拨弄着手机壳上的挂链,开口已经带了丝醉意:“哎,我跟你讲个笑话。”
阮舒凑过来:“什么?”
“那个蓝天控股的陆董,他脑子有泡。”宋棠音似乎真醉了,边说边咯咯笑起来,“他说,他只投资男老板的项目,如果是女老板,那必须得……嗝……”
宋棠音打了个酒隔,阮舒没听清:“得什么?”
宋棠音笑眯了眼:“得已婚。”
“……”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有大病。”阮舒一脸嫌弃,晃着酒杯里的酒冷笑,“不过那帮人都那样,只要是男性主导的市场,资源永远偏向男性,他们会对女性施加各种奇奇怪怪的条件,根本目的,就是把资源牢牢地圈在他们自己手里。你要是够听话,就施舍点儿残羹冷炙,让你不至于饿死,还得对他们感恩戴德。”
宋棠音扯了扯唇,眼里氤氲的酒意散了。
阮舒看过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宋棠音摇摇头。
“我不是制定规则的人,如果想入局,只能遵循他们的规则。”酒杯转了个个,倒扣在桌面上,被灯光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但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狗屁规则消失。”
手机屏幕亮了,目光划过一行行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最后停留在通讯录中间,头像是穿着白大褂的工作照的某人名字上。
宋棠音如梦初醒,甩了甩脑袋,把手机倒扣过去。
……疯了吗?
“温老师,下午有消防演练,门诊推迟半小时,您要不要休息一下?”规培生小刘乖巧地拿着笔记本,“我看您好像有点累。”
温逐青吃完午饭就在办公室看病历,虽然他一直都这样,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还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小刘倒了杯热水给他,温逐青接过杯子,神色依旧从容淡定:“谢谢,你去休息吧。”
“好吧。”小刘点点头,退出他的办公室。
医院房间紧张,即便是他这种手下带三个规培生的年轻专家,办公室也只有小小一间。
几乎只能容纳一套桌椅和文件柜,窗边勉强摆下个双人沙发,一把小边几,但有限的被他收拾得格外整齐,干净敞亮,视觉上并不让人感觉到逼仄。
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骤然停下,温逐青拿起桌面上震动的手机,放到耳边接听,嗓音从容温和:“外婆。”
江婆婆在电话那头笑:“阿青,簪子还给人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