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手在他背后缓慢地拍,恍惚回到小时候外婆哄他睡觉的画面,男人胸腔微震, 嘶哑地回应:“好。”
接下来几天, 宋棠音一直在准备年终大促, 所有人都想给这忙碌的一年画上一个圆满句号。
医院也很忙, 温逐青依旧早出晚归, 或彻夜不归, 于是谁都没主动提离婚的事。
他们一如往常的各自忙碌, 似乎并没有因为春节来临而变得有什么不同。
直到那天,写字楼晚上停电, 宋棠音被迫回家加班,给还在医院的温逐青发了条信息, 暂时借他书房用用。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宋棠音数学依旧不好,平时工作室有专门财务, 但到了年关, 她还是得过目一下报表,哪怕做做样子, 给出点冠冕堂皇的意见。
事实上这些数据看得她昏昏欲睡。
温逐青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想着宋棠音应该睡了, 结果一推开书房门,就看见台灯的亮光。
女孩趴在桌子边睡着了,一只胳膊被脑袋压着,手里还拿着触控笔,iPad屏幕上是画了一半的旗袍设计图。
温逐青从床上拿了张毛毯,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肩上。
将她手里的笔抽出来放下,却不敢动她设计图,于是平板依旧亮着。
正打算去洗澡的时候,突然平板响了一声,他无意偷看她微信,但那几行字已经出现在屏幕上,撞进他眼里。
阮舒:【话说都这么久了,你俩还没合计离婚的事儿?】
【你不是口口声声要自由嘛。】
【离了给我个信儿,我给你在江滩放十万块的大烟花,庆祝我闺蜜重获新生!】
望向女孩温柔恬静的侧脸,男人无声地勾了勾唇,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是啊。
也是时候该放她自由了。
关上书房门,走到客厅阳台上,将紧闭的窗户拉开,零下几度的寒风扑面而来。
温逐青拿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
“帮我……拟个离婚协议。”
这些天来工作室找宋棠音的客户格外多,甚至有人提前预定了明半年的单子,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老客户给她介绍了一个国风企业的创始人,希望能各方面合作一下。工作室年会那天,宋棠音把人请到了饭店。
业内叫那人一声白总,宋棠音本以为是个小姐姐,见面时着实吃了一惊。
对方是个看起来不过三十的年轻男人,面容清俊,穿着中式衬衫和长裤,颇有光风霁月的气质。
“你好,我是白墨。”就连打招呼时的笑意也像春风拂面,让人觉得格外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