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孙鸣池斤斤计较,而是他想搞清楚程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说:“程逐,大清早就亡了,现在还兴株连九族这一套?”
程逐抿唇,不知道怎么回他,须臾,找到破绽似的冷笑道:“给你机会你就会追?”
孙鸣池的视线轻飘飘的,让程逐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难得的有些后悔,但这份后悔下一秒就不存在了,因为她听见孙鸣池说“当然不会”。
程逐忽然觉得有些累,各种层面的。
去年何邱那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到现在程逐还记得清清楚楚。
何邱语无伦次地说:“杨雯你这个狐狸精,长得就是一脸狐媚子样,果然干出来的也不是什么能见光的好事,连别人的老公都抢,也不怕自己老公被抢,你迟早要遭报应!”
当时程逐想的是杨雯已经遭报应了,程卫国早出轨了。
不过现在思维需要变化一下,因为实际上杨雯早就知道程卫国出轨,那关于她到底是被孙鸣池他爸骗了,还是主动勾引,这就有待商榷了。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程逐是无辜的,她他妈的就不应该被何邱那样骂,何邱凭什么这么骂她?
要说搞株连九族,那也是何邱先搞的。
程逐一点没留情面,直接说:“孙鸣池,你妈有病。”
孙鸣池没生气,只是点头说:“她老年痴呆。”
“对。”程逐点头,“那又怎么样,她骂了我,我不能生气?”
“你可以生气。”
孙鸣池并不想和程逐吵架,但她的脾气太燥,讲两句就上火,他深知程逐不吵赢不罢休,而他并不想把时间花在无意义的争吵上。
可以避免的风险应当尽可能避免,孙鸣池揉了揉眉毛,又把她往安全出口的地方带。
推开的安全门又被关上,隔绝了人来人往的商场,他们站在空无一人的区域互相看着对方。
走道里灯光昏黄,孙鸣池线条凌厉的脸被照得有些柔和。
这里的空气比外面清爽,好像还有未散去的消毒水的气味。
程逐冷静下来了一些,她说:“你就这么看了我一眼,你妈都骂我狐狸精了,我要是还和你摊上关系,我可就不只是狐狸精,得是狐狸成仙了。”
她带了点恶意地想,何邱的老公跑了,如果再跑一个儿子,这老年痴呆迟早要变癫痫病。
孙鸣池说:“你觉得我们俩现在这样还不叫摊上关系?”
他肩宽,站在程逐面前,把光都挡住了大半。
程逐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光重新照在她的脸上,然后说:“又不是明面上的关系。”
“那你又回来做什么?”
既然不想摊上关系,既然想划清界限,那就干脆点,一年不联系他,现在又回来和他上床,孙鸣池是个男人,还是个快要叁十岁的男人,程逐这种行为在他眼里就是把他当按摩棒,按照常理,他不应该有理由这样容忍她。
他的视线落在程逐的脸上,微微蹙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程逐躲开他的目光,越过他往前走,“我是来看爷爷奶奶,又不是来看你的。”
孙鸣池把她拉了回来,按在墙上毫不犹豫地亲下去,程逐嘴上的口红被他全部糟蹋了。
亲完,他没松开她,只是抵着她的额头,程逐把孙鸣池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孙鸣池的大拇指在她的嘴角蹭了蹭,那片红就更加泛开,甚至泛上他的指腹。
他停下动作,问:“程逐,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孙鸣池大多时候是温和的,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但程逐依旧会在一些缝隙时刻感受到他的强势,由不得她做出回避,譬如此刻。
但程逐想了几秒,也没想出自己有什么应该对孙鸣池说的,于是她没留情地踹他的腿,骂道:“滚开。”
孙鸣池很果断地松开她,转身就走。
这次程逐拉住他了,因为她想到她还要让孙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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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把她载回去。
程逐又去了一趟洗手间,没有进隔间,只是站在镜子面前。
她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刚被她用清水洗完,看上去比她手里的口红的色号还红一些。
她又盯着看了几秒,才补了口红。
孙鸣池在外面等程逐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是他以前的同事,一个外国人。
程逐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孙鸣池朝电话那边说了几句英文,很标准的英式发音,也没有吞音,听起来很高贵,和穿着稍显邋遢朴素的孙鸣池有点格格不入。
等孙鸣池挂了电话,程逐问:“你的口语怎么练的?”
“多听多读多交流。”
总结得的确精简,但程逐只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孙鸣池笑了一下:“想学可以找我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