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祁王却在此刻开口,打断了众人对邱蜜儿瞠目结舌的注视,亦打断了段淞的腹诽。
“不知叔父有何见教?”叔父近来鲜少主动相谈,段淞立刻被他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见教不敢当,只是臣这里有一不情之请。”
“叔父请讲。”
“这是小女琏儿。”
祁王侧身,将手搭在他身侧那女子肩上,慈父般轻拍了拍,“她有一身岑将军家传的好武艺,尤其是剑术最为精妙,只是过往这些年,她随臣居于那苦寒之地,也没什么机会向京中诸位展现。
“正巧今日有此良机,故而臣想趁着这个机会,让琏儿为陛下献一段剑舞,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既然叔父有求,那侄儿如何有拒绝的道理。”
当段淞听到“苦寒”二字的时候,就心虚地避开了视线,后续叔父说了什么都没仔细听,总之除了要他的皇位之外,他当下什么都能答应。
“琏儿,”祁王目光一转,向那女子使了个眼色,“陛下都答应了,就快去准备吧。”
岑琏却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似是对这安排颇为意外,“...义父?”
“琏儿,为父知你心有羞赧,但陛下已然开了金口,你若是继续推脱,反显得小家子气。”祁王的眼角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但转瞬又变幻为了虚弱的慈蔼之色。
“...是,女儿知晓了。”岑琏被他瞪得瑟缩了一瞬,最终还是缓缓垂首,低声应下。
因保护圣驾的考量,宫中为她准备的剑并未开刃,但并没有影响到她剑势的凛然。
岑琏在席上就坐时,看上去不过是个身量单薄的小姑娘,可一旦将剑握在手中,却仿若另有一灵气冲天的神魂上身。
剑气自手贯心,周身似笼着一道银光,身形灵动似游龙,剑光微寒照雪明,足下飒沓,步步流星。
舞毕收势,孑立于厅中,剑光虽敛,人亦如剑。
众人皆被惊得默然不敢喘息,只有邱蜜儿气恼地跺了跺脚,厅中的某个角落里传来一阵细密的金铃叮当。
“好。”
还是祁王先拍掌叫好,段淞亦跟着抚掌,众宾客这时才敢大着胆子应和。
段淞用余光扫了眼身侧,只见皇后面色恍惚,丝毫不为所动。
她居然还在发呆?
“陛下,”祁王回首,神色不掩得意,“不知以陛下所见,小女的剑术如何啊?”
“自是绝妙,不愧是岑将军的后人。”段淞倒也确实为她的剑术所叹服,不止是对叔父的恭维客套。
“琏儿,还不快来谢过陛下?”
岑琏蹙眉,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
“多谢陛下。”
“陛下见谅,小女性情顽劣,本不该这般草率的面见天颜,只是拙荆去得早,虽说此前请了嬷嬷教养,却一直未能有机会习得大家闺秀的礼数。”祁王不无遗憾地轻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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