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淑比完诗会就回来了,没在外面逗留。
常母掀起眼皮,“让她过来。”
视线落在桌面上,摊开的信封里能看到时清那一手工整的馆阁体字迹。虽然不是名人书法,但对于科考来说,这字迹比书法还好用。
到底是嫡女。
说来说去,常淑跟时清比起来还是不够大气,这事若是换成常悦,定然不会闹的这般难堪丢脸。
常母对常淑有这种看法,不全是因为她庶女的身份,而是常淑属实不如她嫡姐,不管是学识眼界还是心胸,都不如常悦得她心。
从小时候开始,请进府里的夫子在还不知道两人嫡庶时,就说过常悦更聪慧些,常淑就不如常悦反应快。
往后数十年,每一件事都证明夫子的看法,常淑不如常悦。
同样的学习环境,同样的夫子,常淑学起来更为吃力。
常母这才把常淑送进书院跟大家一起学习,免得跟她长姐差距过大受到打击。
她总是跟常淑说,无须太大压力,家里的事情有悦儿顶着,只要常淑她老实本分不惹事,悦儿不会不管她。
常母的意思是让常淑做自己就好,不用跟别人比较。
她自认她这个母亲在嫡庶方面已经做的足够公平,就这常淑还是心生不满。
常淑并不觉得她比常悦差在哪里,并把自己之所以不如常悦的原因归结为她庶女的身份,因此怨天尤人,既埋怨她生父身份低贱,又怨恨常悦太会投胎。
常母本以为半年前常淑落水后在生死之间受到刺激,从此醒悟奋发往上,脱胎换骨向她嫡姐看齐,终于能堪当大任。
她心里还曾因此欣喜过,重新对这个不成器还自命不凡的女儿投以信任,报之希望。
结果呢,她就是这么回馈自己的?
本来已经稳妥成熟的一个人,突然跟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比起了母女局。
最主要的还是比输了。
“母亲。”常淑从外面进来。
她不知道常母找她的原因,毕竟沈郁那事她做的还算仔细,没有把柄。
“淑儿,你打算给我认个妹妹这样大的事情,为何不提前跟我商量商量?”常母语气平静的问常淑。
常淑心底一凉,惊诧的抬头看常母。
这件事情就是她们年轻人私底下的事情,不可能有人拿到大人面前说事。
肯定是时清干的好事!
阴损!
常淑解释,“那是女儿跟时清闹着玩的,不作数。再说我也不算输,毕竟我的箭也正中靶心。”
“我问的是比试吗?我问的是你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为什么不深思熟虑,不想想若是失败,这个后果为你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常母压着火气,尽量不动怒,“你可知道官场行事如履薄冰,丁点小事不够慎重都有可能从这个位置跌落下去。你既已是状元,分派职位就是最近的事情,为何在这个档口闹出这种……滑稽的笑话,你让皇上如何看你?”
常淑头低下来,忍了又忍还是想为自己辩解,“是时喜说时清不会箭术,我这才同她比试,我也不算输。”
跟之前一样,惯会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你什么时候能学会自己承担责任?”常母语气微沉,“但凡你有点担当,能够反思自己,我也不会计较母女局的事情。你错就错在做事前没考虑后果,事情发生后又找借口为自己狡辩。在这一点上,你的确不如你长姐。”
长姐长姐又是长姐!
长姐不就是占着个嫡女的身份,不管做什么母亲都满意吗。
常淑不情不愿的认错,“女儿知错了。”
常母叹息,正要让她下去,就看见下人脸色难看脚步匆忙的从外面进来,走到常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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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附耳说话。
常淑心瞬间跟着悬了起来,因为她肉眼可见常母的脸色越来越沉。
“好、好啊!你今天就出去这么半天,竟惹了这么些事情回来!”常母拍着桌子,“你跟时清小孩子之间打闹玩笑也就罢了,你招惹沈家作甚!”
“现在长皇子派人来,说你对他府上的下人有意思,要将他许你做小!”常母站起来,呵斥常淑,“跪下!”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话自然不会说的那么直白,甚至很多事情都会含糊一下。
但常母怎么能听不明白,是常淑想对沈郁做点什么,但是没成功,为了两家颜面好看,这才推说成常淑看中一个小侍,当众拉扯不清。
“你怎么、怎么这么糊涂?”常母指着常淑,“现在长皇子府已经派人说要来结亲,你、你是要气死我啊。”
“我本来以为你有点长进,现在看来还是糊不上墙的烂泥,你姐就是比你少半个脑子,她也干不出这种丢人现眼自毁前程的事情!”
常淑跪在地上没忍住反驳,“长皇子有什么证据,我还说事情是时清陷害我呢。”
“啪——”
常母的巴掌打在常淑脸上。
她目露失望,慢慢攥紧发颤的手,“出去,出去!你太让我失望了,比之前还要失望!”
以前是对她没指望,现在却是希望落空,两种心境截然不同。
常淑脸色阴沉,站起来,“是,我是不如我长姐,反正我做什么都比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