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内一通银铃般的大笑,同时也恢复到原声,好你个笨蛋,我是刘艳啊。
声音像鸟的翅膀,从记忆长廊中飞速穿过。怎么会是她?自从上次和她写了信,帮胡鑫索要照片后,他一直提心吊胆,害怕听到她的声音,尽管在这静寂的午夜。
喜欢我的照片吗?刘艳的声音如同舞台上优美的弦律,有一种强烈的磁性和穿透力。
红生的脑门儿开始冒汗,吞吞吐吐地说,很漂亮……很喜欢……
太让我高兴了,谢谢!
有电话挂进来了,刘艳在电话中对那人说,032支队的电话接通了,首长您听好。他想乘机挂断开溜,想不到,刘艳在电话的那头蛮横地说,不许挂,你给我等着。一通手忙脚乱后,那边安顿下来了,刘艳说,林红生,我在信上和你说了,我喜欢海石花,你一定要亲自帮我采一朵,现在就得答应我!
外面很燥热,他的脸上出汗了,手脚却有些发冷。他只能答应她,好的……
刘艳十分高兴,开始向他介绍通信连的女兵生活。她说,她们八个人睡一大统间,都是双层铺。半夜里,一个丫头片子从上铺掉下来了,抱着被子睡到大天亮,自己还不知道呢。后来,是班长把她抱上去的,我们笑死了。班长比我大一岁,郑州人,对我可好了。林红生,你们男兵晚上也睡得死沉吗?
哪像你们那么笨啊。
前几天,我们连里杀猪,听说要大开杀戒,女兵们吓得直打哆嗦,没一个敢上的。后来,我们班长冲上去了,她手握杀猪刀,几次握不住,掉到了地上,最后干脆眼睛一闭,象练刺杀一样,呀地一声大叫,把刺刀捅进猪的胸膛。
猪被杀死了吗?
没有。猪被疼死的……
红生忍俊不禁,掩嘴大笑起来。心想这帮“土八路”真够呛,连猪都杀不死,还当什么兵?要是战场上碰到了敌人,非得举手投降不可。
林红生,你敢杀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