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巧巧压低嗓音说,你们在床上……
罗小月眼泪都笑出来了,骂她,都像你们那样啊,没结婚就睡到一起,真不害臊!
俩女人欢声笑语,有说有笑闹了一大通。罗小月问,你怎么到政治部值班了?于巧巧说,她调基地干部处了,任学员干事。×干事挨撤职了,正在接受纪委调查,据说问题很严重。
报应啊!她终于长舒一口气。
放下电话,罗小月把电话记录捧在手上,又连续看了好几遍。天那,终于如愿以偿了!心里犹如电花般划过,浑身的细胞也不可遏制地亢奋起来。她胳膊交抱在值班室内走来走去,高兴得像疯子。一个大胆的念头像退潮后的海滩一样裸露出来——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红生,让他过来一块分享。现在还不到十一点,他平时是个夜猫,一定还没睡,说不定正在写小说呢。
干休所门卫患脊髓灰质炎,是从附近村子临时聘来的跛子。罗小月拨了三次电话,没人接,估计跛子睡死了。人的心情好,自然不会生气。她两腿挂在值班室床沿上,意识到这个电话没打通,说不定是好事。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红生知道他正式提干的消息,第一个反应会怎样呢?放声高歌?一蹦三尺高?还是……想到这儿,她的脸不知不觉地红了。别看这家伙平时不哼不哈的,还用一双白痴似的眼神看人,一旦疯起来,他什么事都干得出。这是啥地方?这是疗养院值班室呀。为了稀释内心的激动,她依依不舍关了灯,强迫自己睡下来。她很清楚,接下的又是一个激动人心的不眠之夜。
果然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上交了班,按规定她应该补休一天。她两眼腥红,没回宿舍,到家属楼借了部单车,到奇峰镇买菜去。奇峰镇离疗养院只有三公里远,菜场设在陆军师营区的山角处,除了当地卖菜的老百姓,清一色赶早市的军人。她穿海军蓝军装,挤在一群买菜的陆军上士中,显得格外扎眼。她走走停停,挑挑拣拣,不知道不觉中,单车架子框给装满了。
她买了牛肉,活鱼,还有一只鸡冠血红的土鸡。啤酒自然是要买了,这东西红生爱喝,她买了整整一扎,绑在单车后架上。回来路上看到师部医院前面有老百姓卖自酿土酒,她浅酌了一小口,土酒香气幽雅,口感舒适,度数也不高,她也买了一大瓶。
路面被装陆军装甲车压得坑坑洼洼,不太好骑,单车跳来跳去。这些自然不会影响到罗小月的好心情,她很快陷入到甜蜜遐想之中——中午把这么多酒喝下去,俩人不一醉方休才怪呢。接下来,两个醉成烂泥的人又会做些什么呢?倏忽间,她的脸变得像头顶的太阳一样艳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