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二十六天没做了吗?她问。
红生说,整整二十六天,我亲爱的老婆,你不认为这样很残忍吗?
到了这份儿上,她不得不向他吐出真心了。她说,我白天上班,晚上辅导你。你走了我还要备课,天天忙得火烧眉毛。想到考试的日子越来近了,我晚上觉都睡不安宁,哪有心思想这些东西呢?
红生说,本学生成绩日新月异,怎么能考不好呢?你放心,我不辜负罗教官的殷切希望的。
她问,上回化学测试,你反应速率与化学平衡考了多少分?
红生傻笑,下次考好嘛,嘻嘻……
她说,你的满服役还剩下多少天,有下回吗?
看到她身上的兴奋一点一点消逝,红生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欲言又止,连长……
她根本就不上当,坚定地说,请把手从我的胸口上拿开,坐到你应该坐的地方去!
像吊车突然死机,红生伸出的胳膊缩都缩不回,嘴里还在哀求,亲爱的连长……
叭地一下,武装带带着风声抡过来。这回可是真打的,而且力度很大,红生胳膊上平添了一道带血的印痕。
她命令,把课本拿出来!
红生嘟嚷,怎么可以这样……
武装带再次举过头顶,还想吃一皮带吗?
……
随着小黑板上的阿拉伯数字在罗小月的笔下越改改小,红生复习时间也越来越长了,他不但把所有休息时间搭进来,就连午休也不得不放弃。大半年下来,他没上过一趟街,没有跨出疗养院大门半步。扫马路、上课、做练习题,成了他生活里的全部。5月底,院务处为退伍老兵例行体检,红生整整轻掉了二十多斤。罗小月到服务社买了麦乳精、炼乳,还有一大堆好吃好喝的,每天给他补啊补的。当时的麦乳精是货真价实的营养品,这些滋补的东西吃多了,自然会转化成欲望之类的东西。
性这东西,假如你没尝试过,那很好,只会是一种蒙胧,一种诗意,也许还有痴人说梦式的纸上谈兵。一旦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你就会被这个看不见的魔鬼所滋扰。这天晚上,红生准备从她宿舍里放学,突然而至的欲望暴风骤雨似的。事实上,己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即使偶尔出现,他也会残忍地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但那晚不同,腹股沟酸胀得厉害,他情不自禁地亢奋了,耍起了赖皮,往她床上一躺,死活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