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望止住了他的话,非常认真道:“周老师保养的挺好的呀。”
怎么算也算不上老菜皮这个称呼,还是很有几分帅气的。
他俩不知道,周泽良现在已经把汪望看作一个卖OO求角色的小爱豆了,连电视剧都没演过就来演电影,简直匪夷所思、不可理喻,能给汪望好脸色看才奇怪呢。
金妮还兀自在旁边嘀嘀咕咕的骂人,汪望瞧了眼秦舍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嘴唇。
自从上一次他看完剧本之后,秦舍就再也没回家来了,整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影子都见不着。
汪望还挺生气的,但是想到一半,又开始生气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再说了,也明明是自己成天不搭理秦舍的,秦舍之前天天黏过来的时候自己还吼他了呢,特别大声那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可是不那样做的话,总觉得会有自己没办法掌控的后果。
伴着金妮在耳边的唠唠叨叨,窗外的雨丝从屋檐飘了进来,金妮打了个哆嗦,把窗给关上了,嘀嘀咕咕道:“春天都到了,怎么还这么冷……”
汪望没认真听,下意识说:“春天到了……”
他怔了一下,再次把视线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是啊,春天到了,冬天结束了。
那应该是不需要他了吧。
***一念之间***
潮气顺着斑驳的壁纸爬上屋檐,南方的还寒潮在这低洼的地下隔间里找到了肆意施展的天地,人的衣角掠过走廊,会带下来一连串刺骨的水珠。
吕一念用手接管道里淌出来的水漱口。水质不好,有时带着杂质,扑在脸上像是用刀活活刮下一层似的,麻木地疼。
清晨时分,窗外的夜还未褪尽,昏暗的长廊透不进光,压抑在他蜡黄的脸上,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吕一念转眼,林端正站在那儿。分明还是寒冬,他只穿着一件破旧的白汗衫,手腕上缠着看不出本色的毛巾,弓着腰小声走路,看见自己的时候,摆出了笑脸。
分租间的隔音很差。这里住的全是这样的人,营养不良地蜡黄着脸,行走在黑暗之中,像大城市里的蟑螂群,聚在繁华的脚下,泥泞之中,一辈子都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