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爬起来去换衣服,被祂拽了个踉跄,只能缩回去在祂嘴巴上亲了亲,才能顺利挣脱桎梏下床。
衣服换了一半,价值百万的门被暴力敲响,轰轰铛铛,敲了一会就停了。
迟年镜子前穿裤子,再抬头,刚刚还在床上思考怪生的奥古斯特,此刻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很大一只,迟年被祂吓了个哆嗦。
“你吓到我了。”迟年抱怨着,被怪物从身后抱住,温热的、带着爱.欲的吻落在后颈,像是烙上了一枚邪恶的诅咒。
迟年早就习以为常了,毕竟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甚至连基因里都流淌着这些来自怪物的诅咒。
“没有见过比你还要粘人的,”迟年怕痒,缩了下脖子,又笑祂:“没有我之前,你不会感觉到寂寞吗?”
“不会,在此之前,我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情绪,”奥古斯特从镜子里直视他,似人非人的眼瞳里倒映着他的面孔:“是你教会我什么是‘孤独’。”
卡伦星人的性.欲、爱.欲,是随着伴侣出现而出现的。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迟年说:“我得负责。”
奥古斯特的嘴角牵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你要负责。”
迟年还想说什么,敲门声再次响起。
奥古斯特说:“很吵。”
迟年察觉到祂的不耐烦,在祂怀里转过身,抬手摸了摸祂的脸颊:“我去解决,你来给我镇场子。”
迟年把祂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推开卧室的门,径直走到玄关。
迟斌的敲门声很响,而且有着某种特定的规律,先是大力拍,不耐烦了就会又踢又锤,还会飙脏话。
正如每次半夜喝醉了酒,钥匙插不进锁孔里时那样,一直敲,一直拍,直到把迟年吵醒才罢休。
很长一段时间,迟年把这种敲门声归列到‘比闹钟更可怕的声音’,因为每次他打开门,都必然会被暴怒的迟斌拳打脚踢一通,直到迟斌气消了,他才能忍着全身的痛楚挪回房间休息。
迟年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对上了一张狰狞、熟悉又陌生的脸。
外交部长给他发过迟斌的近期照,但照片跟真人到底是有差距的,迟年琢磨了半分钟,才确认眼前这个男人是迟斌。
不是脸盲,实在是变化太大。
迟斌在年轻的时候相当英俊,否则母亲也不可能死心塌地出卖身体赚钱养他,还义无反顾地给他生孩子。
就算是后来赌博欠债,颠沛流离的时候,迟斌也依旧是中年人里的翘楚,但凡学历高点、谈吐文雅点,搞不好还有富婆乐意包他玩一玩。
而与他逃离老家的时候相比,现在的迟斌整个人都瘦得脱相,头发剃成寸短,眼珠隐隐外凸,身体佝偻,乍一看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