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翎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搁下吃了一半的蛋炒饭,迅速冲进录音室里。
今天要录的是一首欢快的古风情歌,讲的是双向暗恋的故事,然而中间有一段歌词里,两位主角因为误会而分开,虽然曲调仍然是欢快的,但这一段表达的情绪却是酸涩的。
叶清翎唱了一下午,就是把握不好这种酸涩感,直到刚才吃饭的时候。
叶清翎趁着情绪,又唱了好几遍,终于唱到自己完全满意,再出去时,蛋炒饭已经冷了。
叶清翎毫不在意,一边大口刨饭,一边把录音文件发给后期,眼神中满是灼烫的成就感。她喜欢这种完成一首歌曲的感觉,仿佛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身体中每个细胞都在雀跃欢呼。
她真的很喜欢唱歌。
就连刚才的那股酸涩感觉,也被洗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叶清翎去浴室里,将浴桶充好气,勉勉强强地放了进去小套二的浴室面积实在太小,只能用充气浴桶,然后在里边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一小时后,叶清翎懒散伸个懒腰,吹干头发准备睡觉。
叶清翎一走到床边,就没了骨头似的倒在软软的被窝里,只有喉咙中发出微弱的哼哼声。虽然现在才八点半,但她录了一下午歌,早就累得不行了,刚才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现在身体一丝力气都没有,只想睡觉。
困倦地眯上眼睛以前,叶清翎还不忘把手机声音开到最大,免得错过了时雨的消息。
不过她应该不会回了吧。
她是在加班吗?还是在应酬,还是?
叶清翎思维涣散起来,正要睡着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嗷!叶清翎一怔,倏地睁开双眼,大脑还没清醒过来,身体却条件反射地拿起手机,惊喜地接通电话。
怎么还没回家?
电话那头,女声优雅,仿若深山古寺边的流水声,引人忍不住走上前去,捧一盅细细品尝,但真正尝到了才会发现,水流声是温和而诱人的,水却是彻骨的冰凉。
叶清翎几乎立刻就听出了,时雨在生气。
她脑海里几乎立刻就浮现出时雨生气时的画面那张矜贵漂亮的脸蛋上,隐隐压抑着怒意,一双本该柔和的桃花眼中,藏着森然寒芒,仿佛能穿透他人的灵魂。
叶清翎眼中惊喜消散无踪,打个寒颤,大脑立刻清醒了。
电话那边,时雨轻鄙地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我等你两个小时了,叶清翎。
喊名字的时候,时雨咬字很重,说明她真的很生气。
不等叶清翎开口,时雨又冷声道:半小时内到家。
电话骤然挂断。
嘟,嘟,嘟
叶清翎愕然睁着眼。
她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不管是微信还是短信,时雨都没回过她消息。时雨根本没有告诉她,今晚要回家的事。
但以时雨的性格解释,大概是没有用的。
叶清翎苦笑一声,心中漫起无边的委屈。她撑着床坐了起来,困倦的身体却比刚才还要重一些,甚至还有些隐隐地酸疼。
好想睡觉。
叶清翎起身,尽快换好衣服。
想睡觉。
她穿上鞋,出门,冲进电梯。
想睡觉。
打车,坐到后排,叮嘱司机尽量开快一点。
叶清翎终于靠在座椅上,小小地眯了一会儿。
车辆飞驰,很快就到了时家别墅外,叶清翎揉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和司机师傅道过谢,又下车往时雨那栋楼的方向狂奔。
一路跑到院子外,叶清翎直起身子努力调整好呼吸,看了眼时间。
还好,离时雨规定的半小时,还有两分钟时限。
叶清翎走进花园,摁开密码锁,门一开,就看见门后那个身姿修长的女人。
时雨穿着一身纤薄的丝绸睡裙,长卷发披散在背后,更衬得她肩头肌肤白皙。她手中拿着小半杯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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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摇着,酒杯在灯光下反着光。
不管是什么时候,时雨都是那么绝色。
而此时,这个漂亮的女人桃花眼微微虚起,唇角勾起一个说不清意味的笑,只让人感觉头皮发麻,本能地害怕。
时雨姐姐,我回来了。
叶清翎张了张嘴,神色和白天外人面前的恣意相比,截然不同,乖顺得像是一只小狗。
在看到时雨的那一瞬,心里的委屈也好,酸涩也好,空洞也好,全部都消散了。
只剩下填满整颗心的,数不尽的喜欢。
时雨轻笑一声,端着酒杯,靠近过来,另一只手拎住叶清翎的衣领。
时雨用力很大,叶清翎只能微微屈膝,仰头看着她。
出息了,这才毕业第一天呢,就忘了回家?时雨漂亮的脸颊上,笑容轻慢,还透着冰寒的凉意。她端着酒杯的那只手缓缓靠近,似是想将杯中酒,尽数泼在叶清翎身上。
嗯?
4、笼鸟
时雨居然记得今天是她的毕业典礼?明明记得,却没有来参加,甚至忘了给她发消息。
叶清翎一时不知道心里是甜,是苦。
她始终看着时雨的眼睛,盯着黑眸中自己的倒影,最终软绵绵道:没有忘
时雨挑了挑眉,眸中情绪依然冰冷,手上的那杯酒,仿佛随时都可能泼下来。
叶清翎没有辩解,而是舔了舔唇,黑白分明的眼眸眨了眨,目光不离时雨的眼睛半步。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她软软道,不会有下次了。
叶清翎撒娇来得有用,时雨冰寒的脸色总算消融一些。
和同学聚餐去了?时雨轻声问一句,鼻尖轻嗅,却没有闻到想象中的酒味,反倒是带着股果香的沐浴液的味道。
啧。她不悦地虚起眼睛,连澡都洗了,都没记得回家。怎么,在外边有人了?
时雨放开叶清翎的衣领,她就顺着力道,缓缓地半跪下去,始终抬头软软看着时雨。
没有,我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小家里唱歌,有些累了。
话还没说完,就又一次被时雨打断。
算了。时雨轻拍她的脸颊,你要敢在外边乱玩,知道后果吗?
知道的,我不会。叶清翎软软地牵住时雨裙边,我心里只有姐姐,时雨,你知道的。
时雨笑着轻哼一声,像是终于被哄高兴了。
她拿着酒杯的那只手却越来越近,摇曳的红酒也离杯缘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倾倒在叶清翎脸上时,她收手,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走了。时雨又拉拉叶清翎的衣领。
叶清翎站起来,换好鞋子,安静地跟在时雨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到第三层的时候,叶清翎忽然轻声问:外婆睡了吗?
六年前,时雨的父亲被她亲手送进监狱,判了无期,她母亲又早逝,这些年她的身边,就只有外婆一个亲人。
时雨的别墅一共有四层,一二层是客餐厅和各类娱乐房,以及保姆房,三层是叶清翎和外婆的寝室,四层是专属于时雨的,有一间大主卧,和一间画室,还有个小花园。
嗯,睡了。时雨的声音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柔和,与方才的冰凉语气对比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