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根本就是为了这个才亲自入京将你接回沛县!他激动道:如果不是担心我,你现在为什么要回来!
他倔强地抹掉颊边的泪,难道是为了戚同甫吗?
小叔叔,死了。戚景思缓缓抬眼,眼角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下,言斐,我什么都没有了。
言斐看着眼前的少年,这是他真的用心爱着的人,此刻却那么陌生。
从前的戚景思天不怕地不怕,除了那一次偶尔的怕黑,他一直有太厚的盔甲,他竖起浑身的毛刺保护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和他自己。
如今丢盔弃甲的戚景思,脆弱得教人心疼。
言斐觉得戚景思的眼泪每一滴都落在他的胸口,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潮湿,溢满雾气。
不、不会的他慌乱地抬手想为戚景思拭泪,认真道:你还有我的。
戚景思没有说话,只捏住了想要为自己拭泪那只手的腕子;他眼神冰冷,看向远处言府大门前的囍字和红绸。
能让言老爷相中的,一定是好人家的姑娘,回去好好过日子罢。
根本没有什么姑娘!也没有什么小登科之喜!言斐高高地仰起脸,景思
不管到什么时候,你只要回头,我都还在原地,永远都等着你。
戚景思惊异地看着言斐白皙的脸上赫然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你的脸?
我拒了亲事。言斐自嘲地笑笑,没事儿,这也是我爹第一次打我,他大概是没什么经验,才会下手没个轻重。
那他们戚景思颤抖地指着远处言府大门前眼下还在忙进忙出的小斯和婢女。
当然是把那些囍字红绸都拆下来啊言斐破涕为笑,还嫌不够丢人吗?
戚景思终于抬手,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他心疼地抚过言斐颊边的红痕,疼不疼?
疼。言斐刚刚才挂上些笑意的脸颊重新被泪水铺满,景思哥哥,我好疼的,你抱抱我
戚景思终于被这个称呼,和眼前笑中含泪,泪中带笑的人逗笑了。
他那只停在言斐颊边的手向后一揽,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
但我不怕痛言斐的脸颊发烫,身体剧烈地颤抖,景思,我只怕自己,会永远都等不到
等不到你回头看我的那一天。
但后面的话已经不能,或许也不需要他再说出口了。
戚景思捧起他的脸,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下去。
方才打着旋卷起冰碴的北风仍然盘旋在两人的脚边,那匹马儿还踏着它的小碎步,偶尔打个响鼻。
戚景思在这个吻中拉起自己的斗篷,把言斐也罩了进去
两个人的冬天,才会不那么冷。
在双唇分开的一刹那,言斐仍然觉得自己好像在窒息中头晕目眩,虽然被戚景思一手搂住后腰,但他几乎还是要靠紧紧拽着对方的前襟才不至跌倒。
羞赧的垂下头,他看见戚景思另一只手指了指言府的方向,还回去吗?
他摇了摇头,扬起脸望着戚景思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
戚景思看着言斐那张温柔如水的俊俏小脸涨得通红,眼神也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像极了当初在医愚轩门前对言毅撒谎时,目光无措的言斐。
我在城外落脚。
拒婚时,我同我爹说,我心慕一男子,就没有必要耽误人家姑娘。言斐盯着戚景思无措地样子,温柔地笑,刚才我说完转身要走,他很生气,说没有我这个儿子。
景思哥哥。他讨好地勾了勾戚景思的手指,言斐无家可归了,你要收留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同那什么生活,要开始了,撕渣爹也要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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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大被同眠...
之前戚景思已经了无牵挂,他不知道这一趟会走多久,所以走前已经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银两;但晟京到底不比沛县,他对这里的一切一无所知,就算从前在这住过,但毕竟那时他还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少爷。
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会呆多久,往后的日子会怎么样,所以他进城前落脚的地方,只是城郊一处穷乡里的破旧小院。
他把言斐抱上马背,这光天化日里,他最后还是选择避嫌地走在头里牵马;言斐不知是因为第一次骑马还是因为牵马的人,一路上总是娇羞地低着头,紧紧地攥住马鞍子,但又忍不住悄悄掀开眼帘四处张望。
他们这一路上没有再说太多话,但戚景思偶尔回头,还是能看出言斐即便羞怯又紧张,却还是掩饰不住的期待着。
进院后戚景思让言斐先进屋,自己在院里收拾一下。
他将那匹黑马拴在木桩上再抱来捆草料,呆呆地等在一旁,等着马儿把一马槽的草料吃光,他还是愣在一旁不肯走,简直恨不能再打桶水来刷个马。
其实就是不敢进屋罢了。
屋里是他刚刚失而复得,互明心意的恋人,想是一定想的,但他不知道进去了该怎么面对言斐。
虽然跟家里闹翻了,但言诚理到底不是戚同甫,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这样的气话显然是不能当真的;言斐到底还是鹤颐楼的小少爷,新科及第的状元郎,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家。
眼下这破院子甚至还不如在沛县的老宅,戚景思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言斐实在没必要出来遭这样的罪。
那一身青衫褭褭中了举,又离了家,他怎么瞧怎么觉得,言斐人生的轨迹,越来越像当年的林煜。
他踟蹰了许久才掀开帘子进门,看见言斐规规矩矩地坐在长凳上等着,抬头弯着眉眼对他露了个温柔的笑。
我他看着落满三尺厚灰尘的桌椅板凳,有些慌忙地收拾着,我之前也只是路过的时候歇过几个时辰,还来不及收拾。
那明儿等我出去了,你得空慢慢收罢。言斐笑着拉住戚景思,走到长凳边坐下,他拍拍自己身侧空出的凳子,坐罢,我擦过了。
你戚景思没有抬头看言斐,只盯着面前的桌子,明天就回家?
我不是已经在家了吗?你说好收留我的。言斐看着戚景思吃惊的眼神,浅浅地笑出声来,我明日要去上朝了。
按着李晟朝廷的规矩,官员出外长考回来,交代外事情能有一段例休,加上之后的春节,言斐在家歇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歇着时,言诚理不知听哪个在鹤颐楼吃酒的达官显贵嚼了舌根子,说他查到了戚同甫头上。
这事在朝中不算秘密,毕竟汀县已经闹得那么大,言斐自己早就有准备,奈何言诚理只是个生意人,着实吓了一跳。
他经营着鹤颐楼,往来的客人非富即贵,自然是知道,戚同甫不止是户部尚书那么简单,他是当朝太子太傅的女婿,实打实是太子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