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的眼中一下子盈满了泪水,她凝视着小七,泪珠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她的耳边回荡着老八刚才的述说,小七,全是为了她!她被人掳走,他就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自己!
“小七,你真傻!你怎么傻到做出伤害自己这种事?你难道不知道,你伤害自己,我的心有多痛么?”她喃喃地道。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还会心痛?你早就没有心了,你的心已经给了别的男人了!我七哥是傻,他竟然为了你这样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到生命垂危的地步!他真是傻透了!”
老八冒火地叫道。
“八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说若水姐姐的心给了别的男人,给了谁?若水姐姐心里只有七哥一个人啊?”唐珊瑚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给我闭嘴,少替她说话!”老八冲她一瞪眼:“你要是再敢帮她说话,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见老八暴怒欲狂,唐珊瑚吓得闭上了嘴,一个字也不敢插言了,只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看着若水,眼中满是同情。
“我七哥,还有救吗?”老八不再理会唐珊瑚,直视着若水。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是若水救不了七哥,他一定亲手要了她的命,让她永远陪在七哥的身边。
若水却没有看他,她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小七。
“小七,有我在,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她低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意不可回的决心和坚定。
心脉受损,比所有的经脉受伤都要更加严重十倍。
这不同于一般的病症,这属于内伤,要想治愈他的心脉,就只有一个法子。
“老八,珊瑚,你们全都守在车外,我要帮他治伤,不管生了任何事,都不许进来打扰我,知道了吗?”
若水并没有看向两人,她从怀里摸出布包,打了开来,一排长长的银针闪烁着微光。
“只留你和七哥在这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起了歹心,加害我七哥,然后逃走?”老八冷哼一声,动也不动。
“老八,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样的误会,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现在,我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救小七!他的内伤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加以及时救治,轻则武功全失,重则性命不保,老八,你要是不听我的吩咐,就等于是你亲手要了你七哥的命!”
若水一字一字地道
字一字地道,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敲在老八的心里。
他一言不,掀开车帘出去了。
“珊瑚,有蜡烛吗?帮我点上。”
唐珊瑚依言取出蜡烛点燃,她想留在车厢里帮忙,然后看若水怎么帮小七治伤,若水却对她微微摇头。
“珊瑚,你也出去,我治病的时候要全神贯注,不能分心,你帮我在外面守着就行。”
唐珊瑚有些恋恋不舍,她和若水分开了好几天,好容易见面,却连话也没说上几句。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乖乖的点了点头,也出去了。
“水儿,水儿。”昏迷中的小七突然出呓语,声音虽然模糊不清,若水还是听到了。
显然,他在昏迷中也记挂着自己的安危,想来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潜意识中已经起了反应。
若水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苍白憔悴的容颜,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小七,我在这儿,就在你的身边。”她俯在小七的耳边道,她相信他一定听到了她的说话,因为他的手指突然微微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若水的心中一喜,他还有意识,那治疗起来就事半功倍!
“小七,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这是老八和唐珊瑚在车厢外听到若水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时候开始,车厢里就再也没有声息传出,静悄悄的,只有烛光摇动的影子,晨映照在车帘上,微微晃动。
“八哥,你说若水姐姐能治好七哥的伤吗?”唐珊瑚凑在老八的身边,小声道。
老八闭紧了嘴巴不答。
他的目光幽暗,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暗暗握紧了拳头。
如果她能治好七哥的伤,那今夜生的一切,他将一个字也不吐露,如果她愿意继续留在七哥的身边,他可以当一切都没有生,他可以当自己瞎了聋了,当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他会像以前一样,叫她七嫂!
只要她能,只要她愿意!
可是,如果她治不好七哥的伤……
老八的眼睛眯了起来,眼中射出的冷芒让唐珊瑚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寒颤。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晓色染白了东方的天空,车厢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里面的蜡烛一只接着一只的熄灭了,望着暗沉沉的车厢,老八再也忍不住,他轻轻地掀起车帘,向车内看去。
一眼瞧去,他不由得一怔。
只见小七盘膝而坐,似乎正在运功调息,若水坐在他的身侧,双掌分别按住他的前胸和后背,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老八的目光只在若水脸上一扫而过,就落回小七的脸上,见他的脸庞已经不再青苍,浮现出淡淡的血色,心中大喜。
他悄悄放下车帘,不再打扰二人。
心道,她的医术果然了得,只不过半晚的功夫,就将频临死亡的七哥给救了回来。
他虽然不懂医术,但只看到小七的脸色,就知道七哥已经转危为安了。
老八开始思忖,等七哥好了之后,他们就马上赶往帝都,从这里到帝都不过三日的路程,但是以他们这四匹马的脚力,应该用不了一半的时间。
而距离父皇毒的三月之期还有近七天的时间,他们并不需要不眠不休的赶路,尤其是七哥,他刚刚从生死关头回来,身体一定还很虚弱,受不了一路上的颠簸劳顿。
可是,如果慢慢地走,万一被那个墨白追上来,该如何是好?
不如,先取道向南,再折向东行?
对,就是这样。
料那个墨白绝对想不到他们会改变路线,就让他在往东的官道上,傻等着吧!
老八嘿嘿冷笑两声,抬起头来,看向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
突然之间,他脸色一变,像被毒蛇咬了屁股,一下子跳了起来。
只见头顶上方那根高高的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端坐着一人。
他背对着阳光,一头乌黑的丝随风飘荡,身上的白衣更是如雪般洁白,唯有衣襟的下摆,绣着淡墨的山水,风韵自然,有如天成。
阳光在他的身后洒下了一道金边,他就那样轻飘飘的端坐树梢,恍若神仙中人。
老八的瞳孔缩起,嘴角抿得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唐珊瑚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瞧去,顿时一声惊呼,颤声叫道:“墨、墨白!”
她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向老八身后躲去。
老八狠狠地盯着树梢上的那个人,咬牙切齿地道:“墨白,你来做什么?”
墨白居高临下,好整以瑕地看了二人几眼,勾唇一笑,却不说话。
老八磨了磨牙。
他来做什么?自然是为了若水!
难道还会有第二个理由么!
“墨白,你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没想到你的为人竟然这样无耻!”他恨恨地道。
“噢?我无耻?你倒说说看,我哪里无耻了?”墨白目光一闪,饶有兴味地问道。
老八被他那无辜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七哥就在车厢里面,他可不敢担保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落进七哥的耳朵里。
昨夜他看到的那一幕,他已经决意隐瞒下来,说什么也不能让七哥知道。
否则七哥一定会伤
哥一定会伤心至死的!
“墨白,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离开这里!她……不是属于你的。”
老八压低了嗓音,但他相信墨白一定能听得清楚。
“她?她是谁?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么?你放心,我对她……没兴趣。”墨白的目光在唐珊瑚身上瞟了一眼,又轻飘飘地转了开去。
老八气结,他这是什么意思?
对唐珊瑚没兴趣,意思就是对若水有兴趣喽?
他是想故意引起七哥的误会吗?
若水正在帮七哥运气疗伤,七哥他们绝对不能受到半点打扰,这个墨白一定早就来了,他就是故意的,想激得七哥再次内伤复!
“墨白,你可有胆子跟我斗上一斗?”老八眼珠一转,决定引他离开这里。
“和你?没兴趣。”墨白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你!”老八再次噎住,这墨白怎么这么欠扁,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也只有七嫂才能治得住他!
刚想到这里,老八的心又蓦地一痛。
当时要不是他去招惹了这个墨白,七嫂就不会为自己出头,结果就惹上了他的眼!
他正要再想个法子,把墨白引走,突然看到墨白神色一变,从树梢一跃而下,径直往车厢里扑去。
“你干什么!”老八想都不想地伸手一拦,同时对着他劈出一掌,掌风如刀,劈得墨白的衣衫猎猎飞起。
墨白身形微晃,已经避开了老八这一掌,同时伸出食指,对着老八的腰间点去。
他的动作并不快,老八正想闪身避开,可不知怎的,竟然腰间一麻,被他点了个正着。
他心中大惊。
虽然老八早就知道墨白的武功高出自己一大截,但他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他的一指之力也没能抵挡得住,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人,还是鬼?
“你要是伤了我七哥,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老八保持着闪身相避的姿势,然后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唐珊瑚大惊,连忙把他扶起来,对墨白叫道:“别伤我八哥。”
墨白只是冷冷瞥她一眼,轻轻一抬腿,已经上了马车,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老八大急,脸色都变了,叫道:“珊瑚,快,阻住他,千万别让他打扰到七哥!”
唐珊瑚咬牙拔出长剑,明知道自己不是墨白的对手,仍是鼓足了勇气,跳上马车,也一头钻进了车厢。
老八只听到车厢里唐珊瑚出“啊”的一声,就此再无声息。
里面究竟生什么事了?
老八身不能动,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既担心七哥,也担心若水,更担心唐珊瑚。
他们每一个人都和他有着斩不断的联系,他刹时之间,内心如焚。
“墨白!墨白!”他嘶哑着嗓子叫道:“你、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墨白却始终一声不吭。
老八正准备放声怒骂,车厢里突然飞出一物,正中他的哑穴,老八登时张大了嘴巴,不出声音来,肚子里却把墨白的祖宗八辈再次问候了一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多谢墨兄援手相助,我已经无大碍了。”
车厢里响起了一个清润动听的声音,略微低沉,老八却听得十分清楚,说话之人正是小七。
他又惊又喜,只想大呼:七哥,你好了?
可惜他只能张大着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车帘突被掀起,唐珊瑚一脸喜色的跳下马车,奔到老八的身边,叫道:“八哥,七哥他的伤好了,全都好了!这真要多亏了墨、墨大侠相助,要不是他给七哥输了内力,就连若水姐姐也差点走火入魔了呢。”
什么?
那个该死的墨白居然会去帮助七哥疗伤?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看上了七嫂,他最该做的事,就是趁着七哥受伤,要了七哥的命!他怎么会反而耗费功力去帮七哥疗伤呢?
这事不合常理啊!
老八转悠着眼珠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八哥,八哥,你为什么光张着嘴巴不说话啊,七哥没事了,你不为七哥感到高兴吗?”唐珊瑚一脸诧异看他。
老八气得直翻白眼,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蠢啊!
她难道就没看出来,他被那个墨白打中了哑穴吗?
“八哥,你怎么了?你可千万别晕倒啊。”唐珊瑚看到老八两眼翻白的样子,吓了一跳。
“若水姐姐刚刚晕倒了,你可千万别有事,我、我只会毒术,会杀人,我可不会医术,能帮你治病啊!”
什么?七嫂晕倒了?
老八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直愣愣地看向马车厢,可惜车帘遮得严严密密的,他什么也瞧不见。
听到若水晕倒,他的心先是狠狠一疼,但是马上又变得刚硬起来。
她会晕倒?那才有鬼呢。
她刚才明明精神奕奕的模样,怎么会好端端的说晕就晕了?分明是在装病博取七哥和自己的同情。
她是怕自己把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七哥,才故意装晕,让自己心软的吧?
哼!他才不会上她的当。
老八冷冷的一扁嘴,眼中满满的全是不屑。
她把他老八瞧成什么人了?他是那种会搬弄口舌是非的小人吗?
就算她不装晕,他也决定忘掉昨晚的
忘掉昨晚的那一幕,永远帮她守着这个秘密,只要她能迷途知返,不再和那个墨白有半点瓜葛,她就还是他的七嫂。
该死的,那个墨白,为什么还不出来帮自己解开穴道?
老八拼命的转着眼珠子,肚子里喃喃咒骂。
唐珊瑚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道:“八哥,你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对了,我这就去请墨大侠出来,帮你解穴。”
这还差不多!
老八正准备眨眨眼对她表示赞赏,突然“卟、卟”两声,车厢里飞出两团小小的物事,分别击中老八的“玉堂”和“气海”,解开了他的穴道。
“啊!”老八张了半天的嘴巴登时合拢,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两枚小小的红蜡,这东西又轻又飘,居然能够劲透穴道,这人的功力之深,当真是让他望尘莫及。
老八知道,帮自己解穴之人,除了墨白,再无他人!
唐珊瑚双眼一亮,抢上一步,捡起那两颗红蜡,啧啧赞道:“墨大侠当真了不起,居然用这两滴烛蜡就能解开你的穴道,呀,这种功夫,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更是第一次见到。”
她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的把烛蜡包好,放在怀里,脸上全是崇拜艳羡之色,看得老八十分不爽。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掷物解穴么,这种粗浅的功夫,也值得你这般夸耀!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蠢丫头。”老八一脸悻悻地道。
他明知道自己的功夫给那墨白提鞋儿也不配,可嘴巴上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输了这口气。
“八哥,这功夫你也会么?要不你教教我好不好?”唐珊瑚闪着星星的两只眼睛转到了老八脸上。
老八的脸略微一红,突然跳起身来,叫道:“谁有功夫教你这个,我要进去看看、看看她怎么样了。”
唐珊瑚说她晕倒了,她是真的晕了,还是在装病?
老八想到自己昨晚那样粗暴的待她,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愧疚,可一想到她被那墨白抱在怀里毫不抗拒的样子,他又狠狠一咬牙,觉得自己做的一点也没错。
他站在马车外面,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瞧她。
就在这时,只听得“咔嚓”一声碎裂的声响,那只坚固异常的车厢,突然变得四分五裂,车板被震成了无数碎片,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变起仓促,老八一个鱼跃,抱住了正在一旁呆的唐珊瑚,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这才避开了有如暗器一般的车板碎片。
他惊魂甫定,不知道车厢里出了什么事,刚一脱险,马上从唐珊瑚身边拔出她的长剑,跳起身来,舞成了一团剑影,护住自己和唐珊瑚,然后凝神向车厢的位置瞧去。
只见若水精心挑选加布置的那辆马车已经像积木一样,变成一堆碎木片,套在车辕上的小灰和小黑只觉得身上一轻,仰脖嘶鸣,撒开四蹄在周围奔跑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塔克拉玛干的身边。
在车厢的原地,有两个人正在静静对伫。
正是小七和墨白。
老八吃惊的睁大了双眼,手中舞着的宝剑也停了下来。
就在方才,墨白还刚出手帮助七哥疗伤,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就打了起来?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七的双臂中抱着若水,她一头墨染般的青丝垂地,长睫紧闭,容色苍白,昏迷不醒。
小七的目光没有看到对面的墨白,而是一直停驻在若水的脸上,他就那样微微低头,专注地看着怀中的姑娘,好像周遭的天地万物,在他的眼中全是一片虚无。
老八的心中突然大大一震。
他一直知道七哥很喜欢若水,但没想到,七哥竟然会对她用情如此至深!
他距离墨白不过数尺之遥,墨白只需要轻轻击出一掌,他双臂抱着若水,他定然避无可避,可七哥他就像眼前压根没有墨白这个敌手一样,目光牢牢的只看着心爱的人。
唐珊瑚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她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看到七哥那看着若水姐姐的眼神,她的心里就觉得又酸又涨,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虽然若水姐姐昏迷不醒,看不到七哥那样的眼神,可是,若水姐姐她多幸福啊!
如果能被八哥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一眼,她就是马上死了,她也乐意!
墨白的一双眼眸却如大海般深沉无波,他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小七,却始终没有出手。
在这一刻,几个人都像是变成了化石般,谁都没有动作。
只有若水垂落的丝,在微风中轻轻飘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七终于抬起眼来,看向对面的墨白。
墨白一双深幽的眼神默默地和他对视,两人都是一言不。
小七的眼眸深处慢慢凝聚出一团火焰,开口出声,一字一字有如寒冰坠地:“墨白,你出手助我疗伤,于我有恩,但是你掳走我妻,此仇我不能不报,如果她有什么事,我要你以命相偿!”
墨白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并不作答。
小七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冷声道:“老八,过来。”
老八神色一凛,他深深吸了口气,大步走到小七身边,道:“七哥,对付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牲,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咱们两个一起上!”
上!”
小七终于转头看他一眼,道:“剑!”
老八一喜,马上把手中的长剑递了过去,心想:七哥终于想通了,只要他肯用珊瑚的这把宝剑和墨白交手,就等于如虎添翼,功力平白的提高了一倍,自己只需要从旁协助,以二打一,说不定能凑得这姓墨的小子满地找牙!
他眼光中充满兴奋之色,捋着袖子准备大打一架,却见小七并不接剑,下巴对着墨白一努,道:“给他!”
老八愣了!
他呆呆地看着小七,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要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就是七哥的脑袋出了毛病。
要不然他怎么会让自己把这把削铁如泥,化人成水的宝剑交给墨白?
“七、七哥,你说什么?把剑给他?我没听错吧?”老八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没错,给他!”小七抿紧了唇角。
老八瞪圆了眼睛,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小七,然后又低头去瞧他怀中抱着的若水。
会不会是七嫂不行了,七哥万念俱灰,只想一心求死?
他让自己把宝剑交给墨白,这不明摆着是以卵击石吗?
别说他怀中还抱着一人,就算他身无牵挂,手中拿着兵器,加上自己从旁相助,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墨白。
完了,完了,七哥一定是病还没好,脑筋还不清楚。
老八握紧了剑柄,动也没动。
“老八,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我说,把剑给他!”小七低沉着声音,紧盯着老八。
“给,给!我给他!”老八被他刺激得一哆嗦,马上把手中的剑往前一送,叫道:“墨白,给你!”
墨白淡淡一笑,长臂一伸,老八就觉得手中一轻,墨白已经轻轻巧巧的把宝剑夺在了手里,伸指在剑刃上一弹,出“嗡嗡”的响声。
“老八,保护好她,要是她少了一根头,我就唯你是问!”
小七把手中的若水往老八怀中一送,深深凝望他一眼,然后缓步向墨白走去。
老八觉得自己浑身一麻,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有些找不着北了。
七哥这是啥意思?
把她交给自己?他自己去和墨白决斗?
他赤手空拳,墨白手握宝剑,就算不用打,胜败已经分明了啊!
如果七哥输了,被墨白打伤或是杀死,那墨白再冲过来抢走七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自己就算拼了命也挡不住墨白啊,七哥呀七哥,你真是病糊涂了吗?
“七哥,我七嫂她、她怎么了?”老八一低头,看到若水苍白如纸的脸色,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去摸她的脉搏,现还在跳动,这才松了口气。
她帮七哥治病的时候还是精神奕奕的模样,怎么不过两三个时辰,就会昏迷不醒了?
看她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装的。
难道,她真的病了不成?
“她……”小七目中一痛,欲言又止。
墨白飞快地答道:“她累了,我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免得打扰了我和七兄之间的决斗。”
“你、你要和我七哥决斗?”老八猛然抬头,瞪向墨白。
“不错!”墨白和小七同时点头。
“七兄,你用什么兵刃?”墨白看着离自己三尺之地站定的小七,气定神闲地问道。
“我生平和人动手,从来不用兵器,但今天或许会破个例。”小七淡淡一笑,对着墨白伸出手来,“不如就借墨兄你的钢球蛛丝一用如何?”
“哦?难得七兄看得上我的这件兵器,好,就借与七兄一用。”墨白伸指一弹,一枚亮晶晶的小圆球就落在了小七的手掌中。
小七伸手在钢球上一抹,拉出一条细细长长的钢丝来,再迎风一抖,细如毛的钢丝瞬间挺得笔直。
“好!七兄内伤刚愈,就有这等功力,确实让墨白佩服。”墨白眸光一闪,含着赞叹之意。
老八则倒抽了一口冷气。
七哥的功力大有增进啊!要是换作以前,他绝对做不到束丝为剑的地步,这是怎么回事,七哥明明经脉有损,险些性命不保,怎么会突然之间,功力大进呢?
他还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再次凝神看去,只见小七的双眸中光华隐隐,神气内敛,不露锋芒,果然是功力大进的现象。
老八又惊又喜,心想:难道是七嫂给七哥服食了什么灵丹妙药,致使七哥的功力徒然提高了这么一大截?
这样一来,他对付那个墨白的把握又大了许多。
老八的信心大增,双眼炯炯地看向小七。
“七兄,你说几招?”墨白一笑。
小七也淡淡地笑起来:“一招!”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钢丝银球倏地脱手飞出,像是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瞬间没入了树林密处!
这是什么情况?
老八和唐珊瑚茫然不解。
“啊……”只听得一声长长的惨呼声从树林中传出,声音凄厉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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