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珵轻轻摇头:“这一次我等你。无论多久,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接受。”
李青溦真有心问问他:若是十年二十年,他也会等着她吗?转念一想还是莫难为自己的好,即便他真的愿意等她这么多年,她当真不嫁了不成?
李青溦正想着这些,陆珵已抱着她进了正房。
正过了侧厅月洞门,突身后门哐地一闭,珠帘后头突窜出几道人影来。
“打死你个恶人贼子!偷东西偷到了南苑里,打量我们这里没人是不是?绮晴,将人给堵住,莫叫人跑了,拿住人待会儿便移交官府!”
几团黑影站在一侧应答几声,一仆妇声如洪钟,操着像是擀面杖、扫帚似的东西,直往二人身上招呼。
李青溦一时未反应过来,陆珵忙将她护在身后。
“啪”地一声,陆珵喉间溢出一声闷哼,他胸口震颤,李青溦一下子回过神来,忙颤着声喊了一声:“嬷嬷快些住手!是我。”
林嬷嬷本是起夜,正出了屋门,突听见不远处有男声喋喋不休说话的声音。定睛一看,远处有两团黑影正朝着正房过去下,瞧着很是有几分鬼鬼祟祟的。
她们南苑何时来过男子?指不定是北苑过来,或是外头来的小贼才是!
想到这一层,他忙喊醒绮晴几个睡的浅的,从正房后门绕进来。
她们几个正守株待兔着,冷不丁听见李青溦的声音,一时惊了一跳,忙叫人点了灯。
灯光莹煌,照亮她家姑娘一张素白的脸同她身边一玉面郎君。
“啪”地一声,林嬷嬷手里的擀面杖子掉在地上。
她忙揉揉眼,只恐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又噔噔几步绕过屏风,从榻桌上又秉出一盏书灯。
灯火亮堂,她家姑娘胳膊搭在一男子的肩上,被抱在怀中。二人很有几分亲密无间、耳鬓厮磨的样子。
抱着她的男子五官俊朗、衣冠楚楚,一张淡然清冷的脸上没甚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看她瞧他,浅浅地递过来一个眼神,很有几分波澜不惊的样子。
林嬷嬷一时缓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形,只秉烛不错眼地瞧着二人。
李青溦还是头一次这种姿势叫人秉烛围观,虽说是自家的仆妇,仍只觉着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尽。
一张瓷白的脸沁出红来,正有些发慌,觑一旁陆珵,推他一把:“还不把我放下?”
陆珵应了一声,紧走几步将她放到一旁胡床上,又取了个绣墩将她脚面抬高。
林嬷嬷这才回过神来,重重地嗳哟了一声:“姑娘这是怎么了?这个登徒…这位郎君又是何人?要不要婆子去叫执金吾进来…”
她跟李青溦对了个表情。
李青溦示意无事,白了陆珵一眼,方道:“嬷嬷无事,这是我惯熟的人,今夜我兴起出外头游逛一番,走到竹桥那边踩空崴了脚,他才送我回来的。”
林嬷嬷仍是满面狐疑,将陆珵上上下打量了透彻。似要从他身上任意的蛛丝马迹里分析他是何人,又究竟是不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