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这般说,众人一时都有些担忧,商议一通,都往绿居院里去了。
——
绿居。窗外细雨停了了,外头婆娑树影映在窗上。
陆珵坐在黑漆书架侧看折子。这几日的折子具是审官院和考课院递上来的。审官院和考课院具掌官员贬迁。审官院考核京中官,考课院考核幕职、州、县官。由陆珵复查,再由庆帝亲自升擢。
陆珵素日里做事最是认真细致,看着看着便投入进去,半晌没有旁的动作,直等他将案上的东西看得七七八八,他才想起李青溦。
“抱歉,一时忘了。”陆珵抬眼,看一眼一旁的东洋钟,见时辰已不早了,“我送你去宋家。”
平西王夫妇年岁大了,下了第一道宴会后便告了席,期间还支人来问了李青溦,李青溦因答应了陆珵,倒未跟回去。
只是未想到事情也未办成,
李青溦早已将那幅樱桃图画完了,画纸放到一侧阴干。她正百无聊赖地支颐瞧他,她倒也并不在意他说得那些,只是有些好奇:“你在看什么文书,如何那般入迷?”
陆珵将手边的折子抬起,李青溦只瞧见个什么庆二十二年二月,河堤尽溃,下流多冲决,上谕以殚力河防……密密麻麻一些字迹,她只是展眉看了两眼看不太懂,也并不在意了。
已是初秋,又下过雨,陆珵起身取过一旁的大氅披到李青溦身上,二人一左一右地出门,刚过了廊道瞧见院子里头开得棱棱的荷花,她一时倒想了起来。
“对了,先前你一直说有事未同我说,究竟是何事呢?”
梅花窗底一窗灯,照着她娟娟侧影,她一双眼带着笑意
陆珵回头看她,喉结很重地滚动了一下:“其实,我……”
突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大事不好了,殿下!”
陈内侍急急地跑上前方看见李青溦,愣了一下,突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了。
李青溦被他一跪,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听见了他的称谓:“什么?”
她微微一怔,曲眉微挑看向陆珵。
陆珵抿唇,还未来得及说话,绿居正门一阵喧嚣,众多脚步由远及近。
——
陈内侍进门禀告,绿居正门,众人忧心忡忡地踱步等在外头。
那司天监的刘内侍久久得不到动静,立功心切,嗳哟着轻拍一下腿。
“太子殿下素喜静,经常只那陈内侍一人伺候。那陈内侍以往是在光华楼前伺候,从未伺候过贵人,瞧着便是个拙嘴拙舌的,怕是连话都说不清。”
“再言,太子殿下的住所连宣德门那般近,也不知有无大碍,不若咱们还是进去瞧上一瞧也好。”
众人知他的意思是进去禀明,几个言官唔了几声:“太子殿下未传唤,恐怕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