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中月楼隔的不是很远。
这天擦黑,陆世宁着寻常服饰,也没那么招眼。
这船上,就点了一盏灯,陆世宁在桥上站了会儿,才看见一小船慢慢的归到了岸边。
这春来游湖的人也不少,不过这边倒是人更少些。
陆世宁没让十焉跟着他上船去,萧远鹤不是一个人,但划船的人应该也是他的手下。萧远鹤知道他今天在中月楼喝酒,便也使唤了人去给他送信。
这夜刚昏,陆世宁转头去望,还能瞧见不远处的灯火。
“你倒是个好雅兴,皇城司现在都这般闲吗?”陆世宁坐于他的对面,这小桌上的酒壶和托盘里的东西都只剩了一半了,想来他也是在这里待了有一会儿了。
“今天不是我轮值,我当然有空了,要不然怎么会来找你?”萧远鹤倒是很有闲心,现在不是大节时候,自然也没有那么忙了。
“想来你是想清楚了?愿意跟我做交易了?”萧远鹤借着这没那么明亮的烛灯来瞧他的脸色,似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
“这不是小事?你是不是应该拿出些更大的诚意来?”
“毕竟,这事,牵连的官员,也有些位份。”陆世宁话里藏着半分犹豫,这涉及朝中权力,不可轻视啊。
“哼,我当然明白。”萧远鹤很明白他的意思,说完便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是一个小册子。
“这上面的人,都是我之前去查的你父亲当年在杭州任职之时,杭州之地所有的官员,我想着,这东西,你应该也去查过吧?”
萧远鹤示意他接手,好好看看,是不是有认识的人。
陆世宁迟疑了半刻,还是接了来看。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若是当年陷害陆家的人,便是这上面有名字的人,你会如何?”
“会如何?哼,”陆世宁很快的便看完了这东西,听着他这般说,也是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啊!”陆世宁的眼神很坚定,若是他可以亲手杀了主谋陷害他陆家的人,他就是不做官了,那也愿意。
“是个好主意,我喜欢。”萧远鹤掩口只笑,心觉他说的也没错。
“其实你可以想想,若是当年陷害你父亲的人,用的借口是你父亲有私罪,或是贪污受贿什么的,你陆家还能保全吗?”
“可是当年江南杭州一案,卷宗上写的却是,杭州知州被流贼所害,算是因公殉职,若是有人真的恨你父亲入骨,怎么会用这个借口?不应该,将你们陆家,直接斩草除根吗,以绝后患吗?”或许,还是会被牵连三族。萧远鹤是真研究过他这个案子,很多疑惑点都被模糊的掩盖了过去。
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汴京朝中也有大事发生,或许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江南的事才被轻易糊弄了过去。
上传下达,这意思也就会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