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跟路谦去教堂的时候,她随便在广告栏指的小教堂却意外的漂亮,草很绿,草坪上种着白色紫色的铃兰。
法国新娘一身雪白的婚纱,刚跟她的丈夫宣完誓甜蜜地出来,她想起自己什么也没准备,都不像个新娘子,于是问她可以借我一下你的头纱吗。
法国新娘笑着地把头纱摘下来别到她头发上,用贴面礼祝她跟她英俊的丈夫永远快乐。
她披着头纱,谨慎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丈夫。
后来她才知道她的丈夫是路谦,她想了很多,觉得路谦会跟她提离婚,但他没有。
两人过了平平静静的三年,几乎忘了结婚这件事,除了一年偶尔能见上一面,再也没有其他联系。
又后来路谦来到她身边,他跟她住在一起,他说这对他而言是回家,他笑着看她偶尔犯傻偶尔开心,他一直帮他忙,他在她扭扭妮妮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反问她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他连这种事都要逗她先开口。
他们都说路谦不是个好人,说他冷血自私刻薄,但姜明枝觉得路谦很好,她看到过他最柔软的一面,她一直很想跟路梨说,她哥哥比她想象中爱她。
可惜她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
路谦还是那个路谦。
她窥得男人柔软的模样,也终于窥得他最完整的一面。
他说他喜欢她,然而男女之间的喜欢对于一个追本逐利的商人而言,似乎只是生活中一点最微末的调剂品。
他可以借她马,送她钻石,可以让那些人道歉,让她周围所有人都直呼宠溺,因为这于他而言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费吹灰之力,但她可以因此很高兴。
只是这种喜欢的限度,大概是他可以送给她任何她想要的礼物,但对于她的想法,他明白知道她一直在纠结什么,在挣扎什么,他却不会因此在乎,更不会有一丁点的顾忌。
就好像他不在乎那些外界的口诛笔伐一样。
没有人能让他动摇一分一毫。
更别说这段只不过是用来调剂的感情而已。
在他的世界里,一旦当感情这种东西有可能会影响到他利益的时候,他便会恢复他本来的面目,告诉她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无论是妹妹,还是妻子。
他没有直接跟她说明,说他不需要考虑一段调剂品是否需要被接受,更不用考虑未来。
姜明枝迷迷糊糊地哭着,睡着,枕在她一地的衣服上。
..................
路谦静静看着躺在地上睡着的姜明枝。
她像只小虾米一样蜷着,用手臂挡住头顶刺目的灯光,睡梦中鼻翼翕动,仍在抽泣。
路谦俯身,把地上的姜明枝轻轻抱了起来。
他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把被她压在身下的长发抽出来,动作一直很轻,似乎在怕吵醒她。
卧室只开了一盏温暖的地灯。
路谦坐在床旁,安静凝着姜明枝的睡颜。
她仍在哭,不时就开始小声啜泣着,眼泪不停从眼角滑落,然后洇湿鬓角。
路谦微微伸手,似乎想碰一碰她,只是指间在碰到她额角汗湿的头发时,又忽然放下。
今夜月凉,男人站在露台,又点燃一支烟。
指间火星明灭,他忽地想起第一次,姜明枝裹着睡袍在这里找到他,样子惊奇又谨慎,发现他会抽烟时的样子。
....................
姜明枝第二天发现自己在床上醒来。
她浑身都不舒服,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姜明枝去到浴室,看到镜子里自己眼睛肿的像核桃,头发乱糟糟,一张脸已经憔悴到不像样子。
她默默地洗漱,一点一点把自己恢复整洁,去到餐厅的时候,看到桌上有留好的早餐。
牛奶下压着一张纸条。
我们都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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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路谦在纸条上对她说,男人字迹锋利,用了简体。
姜明枝看完后放下那张纸条,一夜过去,鼻子仍忍不住抽气。
她想自己唯一可以庆幸的,大概就是事到如今,她跟路谦的关系仍是一个秘密。
尽管这个秘密昨晚已经被人说了出去,可是结果竟然是没有人选择去相信。
姜明枝屏幕摔得像蜘蛛网一样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
她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备用手机,插卡充上电,对着自己的微信界面。
工作室群里大家都还在聊天,因为没想到一个爆料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连公关声明都不用。
宋星刚给她发微信笑她没人相信路谦是你老公。
姜明枝安静盯着手机。
她们都像往常一样,没有人知道她跟路谦的争吵,吵到她提了离婚,吵到她第一次觉得,他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